我挑起车帘,看见街道两旁仍有不少小贩慢吞吞收拾商品,酒肆依旧如白日那般喧闹繁华,往来招呼人声鼎沸。

“那家酒楼味道一般,还贵;这家的胡饼太硬,闻着喷香,其实嚼不动。”

星火也凑到窗边向外张望,用手一一指过去,俨然将各色商家特色烂熟于心:“张娘子酿的三勒浆酒堪称一绝,解暑祛瘟再好不过。可惜,今日铺子早早关门,闻不到那种甜酒清香。”

我好笑道:“难怪你每天神出鬼没,原来在这些地方消磨光阴。如此醉心饮食,月例可还够用?”

“够。出宫前,娘子也给了我不少银子,叫我随便使。”

星火晃了晃腰间钱袋,哼了一声:“最近忙着给识字班写课本,很久没有出府闲逛了……啊,胡老丈的羊肉汤摊!停车,快停车,我晚上想吃这个!”

贺成济探身进来,无声询问我的意思。

星火眨了眨眼,毫无诚意地双手合十,央告道:“殿下,他家真的很好吃很好吃,你一定要试试。”

我扶额:“停吧。派人回去说一声,让玉书她不必等我用晚膳。”

贺成济出车厢吩咐车夫几句,马车于转角处缓缓停下。机器人,24小,时文件群,衣叁,疚似9似六叁衣

星火欢呼着一跃而起:“多谢殿下!”

老伯正要收摊,见我们一行人过来,连忙吩咐儿子添柴加火,将羊汤重新烧沸。

星火熟门熟路找了个位置坐下,贺成济取出细白布,将长凳桌面反复擦拭数遍,重新铺设一层干净手帕,才请我落座。

我本想说没必要这么讲究,路边大排档,吃的就是个随心所欲,散漫自在。

搞得如此慎重,老板还以为咱们嫌他脏呢。

但贺成济神态认真,一丝不苟,也只好咽下话语,硬着头皮接受这种排场。

眼见他打算单独坐在角落,我连忙一把拉住他衣袖,无奈道:“星火都坐下了,小贺是不愿与我们同席么?”

贺成济低头,声音极轻:“奴婢不敢。”

“行啦,这里没人认识我们,你我不过是平平无奇的两名食客,不需要那么多讲究。”

我强行按他坐在方桌另一侧。

这人个子虽高,身形却苍白单薄,掌心几乎摸得到骨骼形状。

不由叹息一声,认真嘱咐道:“你都快比我瘦了,这可不行。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府中事务再繁琐,也得好好吃饭。”

“……喏。”

待我们坐好,老伯战战兢兢上前,小心询问:“几位贵客,请问用些什么?”

贺成济看着我,我看着星火,星火说:“胡老丈,你不认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