嵴背不自觉发颤，略微眨一眨眼，泪水便滚落面庞：“对不起……孤……我……不记得……”

男人垂眸注视我，抿了抿唇，似乎想说几句话。

下一秒，一把薄刃破空而至，嗖的一声穿过我们之间，硬生生将他逼退几步。

尽管躲得及时，仍被擦伤面颊。

一线鲜血顿时流下，男人反手将傩面挡在脸前，抽剑相迎，声音冷厉：“德中官，许久不见，内力见长啊。”

我骇然，转头看向缓缓起身的小德子：“怎么回事？”

“奴婢身为宫中微末之人，怎配受您记挂？”

小德子的声音很轻，很恭顺。

他扭头对我笑了笑，圆脸，小眼睛，傻乎乎的笑容，还是昔日熟悉的那个奴婢：“殿下，得罪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晕了过去。

第四章

阿兄来了。

尚未睁开眼睛，鼻尖先闻到他身上那种幽远萦绕的冷香。

微凉的手反复抚摸我脸颊，我呻吟一声，勉强从噩梦中醒来。

入眼是一件毛茸茸银灰裘衣，视线上移，才看见阿兄犹如谪仙的脸。

他很温柔地问：“三郎，感觉如何？”

“累……”

有种筋疲力尽的茫然感。

“你梦魇了，喝点药会好些。”

阿兄亲自喂我服药，皓腕胜雪，苍白修长的手指比玉碗更像玉石。日日鱼肉：药汁苦涩，回味却是和他身上如出一辙的幽香。

一勺勺将整盏药饮尽，阿兄看着我，满眼怜惜：“还记得梦到什么吗？”

我摇头，只觉胸口冷极了，哪怕殿内已经足够温暖，始终忍不住瑟瑟发抖。

小德子和一名不认识的宫女站在旁边侍候，阿兄将碗递给她，她躬身接过，抬头时露出眉尾一点小痣。

“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