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贺成济脸色一瞬骤变,而利爪近在眼前时,我才反应过来它并未去捉那只兔子,是要攻击宇文恒!
“护驾”
与尖声呼喊同时落下的是茫茫血雾。
寒芒一闪,一名毫无存在感的宦官挡在宇文恒身前,收刀入鞘。八魁被斩断的鹰头从半空坠落,咕噜噜滚到我脚边。
“圣人!陛下!”
耳畔嘈杂吵闹一片,宫人跪了满院,低伏的嵴背像风雨飘摇中瑟瑟发抖的扁舟。
我呆滞地伸手,摸了下脸上犹有余温的鲜红。
宇文恒挥退周围人,一步,一步,不紧不慢走到我面前。
我扑通一声跪地。
从未如此沉重迅速地下跪过,双膝传来剧痛。
苍白如玉的手扳过我的脸,缓缓抬起下颌。唇边噙着一抹柔和笑意,瞳仁却黑沉沉的,透不进一丝光。
他垂眸,轻轻地问:“三郎?”
刺杀。谋逆。凌迟处死。
无数恐怖的猜想将大脑搅乱成一团浆糊。
我僵硬地仰起脖颈,浑身颤抖,泪水滚落眼眶,语无伦次:“阿兄,不、不是我。”
“朕知道。”他说,“你不敢。”
手指在唇上摩挲一下,舌尖尝到血液腥甜苦涩的味道。
很恶心。
但我一动不动。
模糊听见宦官回禀:“这逆禽是永顺郡王献给代王殿下的。”
“飞光?他倒一向有心。”宇文恒看起来并不意外,甚至笑了下,“那便不必审了。谁驯的鹰?”
庭院静默无声。
唯有屋檐滴雨绵延不断的滴答,以及贺成济额头一次次撞到石砖的闷响。
皇帝淡淡道:“杖杀。”
第三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