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澈瞥了一眼她这贼兮兮的样子,将她的脑袋轻轻推开:“没有。”
她眼眸弯弯,托着腮任由宁知澈解下她的珠花和发绳,为她梳头。
要不怎么说宁知澈温柔呢,一个少年郎君,动作比她的婢女还轻。
“阿兄。”她忍不住又说了句,“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好的人呀?”
宁知澈动作一顿,仍是没有说话,手指翻飞,为她将头发扎成两个可爱的小揪揪。
但她通过那面铜镜,看见身后那如璋如圭的少年郎君无声弯了弯唇角。
这一日过后,宁知澈就彻底将她当成亲妹妹疼爱了。
宁知澈不会说好听话,表达疼爱的方式只有一种,便是将最好的东西通通捧到她面前。
皇帝很快发现宁知澈笑容变多了,某日皇后回宫看宁知澈,皇帝忽然当着皇后的面说要将她收作养女,赐公主之位。
她还没来得及婉拒,宁知澈便已迅速起身替她拒绝了。
她瞪圆乌眸看向宁知澈。
虽然知道这重赏不能得,但听见这么大一个公主位份没了,她很难不肉痛。
比肉痛更痛的是心痛。
这人说好了要拿她当亲妹妹,今日终于有机会做真兄妹了,结果拒绝得比她还快!
等帝后相继离开,宁知澈板着脸向她解释:“你若做了公主,万一哪日父皇送你去和亲便不好了。”
原是因为这个。
苏吟弯着眼眸笑起来,怕宁知澈觉得自己靠近他是别有用心,小声道:“我没打算做公主。即便你不是太子,我也一样对你好。”
她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像是在刻意彰显自己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一样,不好意思地补了句,“但你若是乞儿,我就不唤你阿兄了,至多匀你一半压祟钱。”
宁知澈听得不停笑:“好。”
她看得有些呆。
看嘛,要逗笑太子哥哥其实很容易。
她想不明白皇帝皇后两个大人为何都一副不知如何与这个儿子相处的模样。
和别的青梅竹马不一样,她和宁知澈都是偏安静的性子,坐书房里一整日不说话是常有的事,只有在对方面前才会显露一两分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灵动俏皮。
皇帝有时会神情恍惚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俩,看得苏吟头皮发凉,不动声色挡住宁知澈。
于是皇帝的神情便愈发恍惚了。
陆皇后随丈夫住在河东,每年回宫看宁知澈一次。
陆皇后贪玩健谈,嫁的新丈夫也是风趣幽默的性子,眼见宁知澈相较幼子而言安静许多,心里愧疚极了,却又不知该如何弥补长子,只好悄悄拉苏吟到一旁,拜托她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多陪陪宁知澈。
于是那句“阿兄天下第一好”,苏吟每年都会说给宁知澈听。
说着说着,她和宁知澈就都渐渐长大了。
一日到荣成长公主府参加赏荷宴,她忽觉小腹坠痛,等反应过来自己是来癸水了,身后已脏了一小块。
夏裳很薄,看起来显眼得很。
来时婢女为她备了衣物,长公主府也有为女客准备替换衣裳,可席上有男有女,如何避开众人的目光走到更衣厢房却是个难题。
她正要厚着脸皮向长公主借件披风来挡一挡身后血污,却见长公主突然笑着说要带众人去别处赏花,转身前美眸一转,不动声色瞥了她一眼,示意她留在此处。
她顿时愣了愣。
四周静了下来,她看见宁知澈拿着一件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披风走近,为她披在身上。
“走罢。”宁知澈轻声道,“孤送你回家。”
她又是惊讶又觉得丢脸,看见宁知澈也红了脸,明显已知道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