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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无那多出来的二十年,她绝无可能在父皇过世前重生。
前世谢嗣音为她把脉时偶然间瞥见那张解毒方子,明明可以装作没有看到,却仍主动提起,为她改良了药方。
她总觉得谢嗣音其实已猜出来了几分,但谢嗣音没有问,她也就没有提。
苏吟低头贴着女儿的脸:“多谢你,好孩子,多谢你。”
华曜很想说不必谢她,她实在算不得一个好女儿。
母后的娘家谢氏一族位居世家之首,权势滔天。前世她年幼登基,为了坐稳皇位,亲政后不得不借母后的手削弱了谢家的权势。
为了治国和谋求重生,她宵衣旰食,未曾休息过一日,母后生病她腾不出时间探望,更别提在病榻前尽孝,母后离世她连葬礼都去不成,最后只能由谢嗣音这个小女儿为母后摔瓦送葬,过后她甚至连坟前祭拜都没去过两次。
她前世在位时国泰民安,海晏河清,时和岁丰,万朝来贺,一力将大昭推向极盛,政绩仅次于开国皇帝,毕生无愧于黎民百姓,无愧于列祖列宗,却愧为人女。
但华曜不会说话,即便能说话也无颜开口,只能笨拙地抬手抱住苏吟。
凤辇在紫宸殿外停下。苏吟抱着华曜走进正殿,步子愈迈愈急,待看见仍在埋头处理国务的宁知澈,又猛然停住脚步。
宁知澈闻声抬头,远远就见苏吟神色不对,立时面色一沉,起身走了过去:“你怎么了?”
苏吟将女儿交给女官,屏退殿中宫人,直至只剩下她与宁知澈两个人,才终于扑进他怀里大哭。
宁知澈浑身一颤,僵硬地伸手搂住苏吟。苏吟不再隐忍的哭声重重砸在他心上,让他连呼吸都觉得疼,正想开口追问,苏吟却又突然踮起脚亲了上来。
苏吟吻得极深,吮着他的唇瓣,甜软的舌尖勾着他,在他心上轻易掀起一阵战栗。
宁知澈被亲得耳尖发红,将她抱回床榻。
苏吟自那晚做了噩梦过后就越来越黏人,每日时不时便主动走过来与他温存,行房时也多有迎合,夜里更是要躺在他怀里才能安歇,连在睡梦中都会带着哭腔喊他名字。
宁知澈心里甜如蜜糖,伸手抽出床边的檀木格,熟练地从里头的匣子中取出一片羊肠。
帐中掀起阵阵红浪,风停雨歇前,宁知澈终于从苏吟被撞得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得知了来龙去脉。
绝望之中突然现出一丝生机,宁知澈还没来得及生出什么情绪,就见苏吟哭得停不下来,不由低叹一声,将苏吟搂紧怀里:“时至今日,朕才终于敢信你对朕仍有情意。”
苏吟枕在他肩上艰涩道:“只盼不要是空欢喜一场。”
宁知澈不愿她忐忑,笑着将话头引到女儿身上:“若沈老宗主真因晞儿的指点治好了朕,那明昭可当真为朕生了个好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