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映池哪里会听。
他性子执拗,认定了的事情就不愿意?改变,何况只是这一两句话的劝阻。
本来是一早就做好了先生会讨厌自己的准备,可等真的到了这个时候,苏言澈一下?子就慌了神,连忙迈开脚步想?挡住对?方的去路。
像是百米赛跑,二人的方向都是那间?屋子。
一人快走一人小跑,李映池转身?离开的速度哪里能比得过苏言澈这个山野莽夫,还没走几步,就给人抓住了。
他整个人还没苏言澈半个块头大,一被人从背后挡住,就能把他遮个精光。
生得纤瘦又饭量不大,已经成年许久的年纪,小先生却还是细胳膊细腿的,一身?嫩肉,文?文?弱弱,苏言澈一掐就能给他禁锢在原地。
李映池挣扎了半天也不得其道,倒是把自己折腾得气喘吁吁。
清晰地认识到二人之间?的力量差距后,李映池放弃了逃跑的念头,破罐破摔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只是想?解释清楚,先生,我是真的没有那样想?过。”苏言澈抓着李映池的手也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了对?方。
他憨厚直率,这个时候无法表达自己的意?思,也觉得心中委屈,“我是害怕华亮如再一次将先生哄了去。您是那样仁善的好先生,对?谁都报以十分的真心,毕竟您对?我都那样好……我真怕您又因为他难过,可华亮如真的配不上您。”
“如今您身?体都还未痊愈,要是再因为他变得更严重,在下?当真会愧疚万分,怪只怪我没能拦住您。”
这大概是苏言澈这大半辈子以来说过的最?为长的话,他没读过什么书,这时候慌张起来也挑不了什么好词,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夸的,安慰的,话里话外还不忘踩华亮如一脚。
他当真是讨厌极了这个让李映池难过的人。
李映池哪怕是不想?听,这个时候被苏言澈拦在原地,也不得不把他的解释听了进去。
纤细如玉的手指撑在二人之间?,勉强拉开了一些距离,李映池抬眼看他,“你摸着良心跟我说实?话。”
“千真万确。我对?天发誓,要是我对?您说的那些话里,有一个字是虚假的。”
“那我就五雷轰顶,永世不得超生,这辈子种的庄稼永远没法长成,死后祖坟都没办法进。”
苏言澈左手四指合并举在耳旁,视线一错不错地凝在身?前人清澈透亮的眼眸里。
像是在看青年眸子中倒映着的自己,又像是透过倒影,无数次临摹青年在自己眼中的模样。
空口说永世不得超生或许太过陈词滥调。
苏言澈怕李映池不信,就用了他这辈子作为靠土地吃饭的人眼里,最?为重要的事来发誓。
除了那个,还有他们老?苏家世代相传的说法。
不知道真假,但苏言澈一直很相信。
没办法进入祖坟的人,来世只能做个孤魂野鬼,永远等不到下?一次的转生。
这是他眼中,比永世不得超生六字更为有威慑力的话语。
李映池也没想?到苏言澈会发这样毒的誓言。
原本僵持着的氛围忽然因为他这一下?,变得有些不上不下?。
那几句话像是在大火燃烧时骤然泼下?的水,将之前的争吵化为乌有,李映池愣了一下?,不知所措地垂下?眼。
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李映池推开他,“好吧……要是你这样说的话,我可以勉强再信你一回。”
“先生。”
轮廓分明的脸庞逆着光线,凌厉的眉眼本该是充满野性的掠夺,此时如同被雨淋湿了皮毛的兽类。
苏言澈就那样低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