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阳光是斜照的,池宴礼倾斜下的影子笼住了关潜,他们都在长大,但身高差却没有改变,就好像四年时间对他们来说只是将他们等比例放大了。

所以说四年真的不算长,不然为什么关潜被池宴礼拉着手,回忆就不可自控地涌出呢?关潜以为自己将池宴礼忘了个干净,但往事却清晰如昨日。

关潜偏过头,蛰伏在身体内的青春期是一头猛兽,把池宴礼的薄背撑得挺拔,面部线条也被削得更明显,不如商函那般高鼻深目,更清冷,也更清贵,生人勿近的高岭之花样。关潜还是想不通,从前到底是为什么觉得他娇弱,还要冲上去“保护”池宴礼呢?

文滨州不下雨时,晚霞会烧得特别好看。

关潜会拉着池宴礼去操场跑步,池宴礼讨厌被晒,太阳大时就缩在阴影里看着关潜跑。

那天关潜跑完步去了趟厕所,一出来就看见两个虎背熊腰的男的围着池宴礼,池宴礼低着头,手上攥着一瓶开了盖的可乐,脸上挂着淡褐色的水迹,黑发被泅湿,水掉在发丝尾,凝珠成串,落下来打湿衣服,肩头的衣料已经贴在身上了。

愤怒当即奔涌上头,关潜三步做两步冲上前,撑开手把池宴礼挡在身后,怒目道:“你们干什么?!有没有素质,干什么欺负人?!我告诉你们,这边有监控,再敢找他麻烦我就拿了监控报警去!”

池宴礼眨了眨眼,低他一头的关潜像是守护自己领地的小狮子,开了嗓子怒吼,音调很高,但他竟不觉得吵,池宴礼抖抖眼睫,唇角还扯出一个淡淡的笑。

对面两个男生懵了,手里拿着包纸巾,茫然地圆睁着眼:“不是,不是……”

池宴礼这才捏捏关潜的指腹:“他们只是路过,我自己搞成这样的。”

“啊?”关潜给气得通红的脸更红了,方才的气势全瘪了下去,身子变得僵硬,缩着脖子躲到池宴礼身后去,怯懦着:“对不起对不起,我太着急误会你们了,真是对不起啊。”

关潜一张嘴都不会说话了,只会不停地道歉。

池宴礼把他从身后挖出来:“好啦,人走了。”

关潜用手捂着脸:“啊啊啊丢死人了。”

池宴礼去掰他的手:“不丢人,多勇敢。”

“你别说了。”关潜把头埋在池宴礼未湿的肩头上。

池宴礼不说话了,感受着肩上关潜微热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