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儿?”药不然神色微变,目光避开余笙笙,“我……”
余笙笙观察他神色,提醒道:“幸儿死了。”
药蒙尘一怔。
“而且是投井而亡,她的死绝不简单,牵扯到很多事很多人,你切莫一时糊涂。”
余笙笙一边说,一边看一眼里面,从他们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傅青隐的身影。
她没说,但药蒙尘也懂了。
能让镇侫楼的指挥使亲自来,一定不是小事。
也不是他一个边缘太医能担待得起的。
“幸儿是我的同乡,的确来找过我……拿药,”药蒙尘声音都透着苦涩,“她就是个小宫女,在贵妃娘娘的宫中,是最末小的存在。”
余笙笙微讶:“在贵妃娘娘宫中?她不是在王美人宫中吗?”
“去王美人宫中是后来的事,起先是在姝贵妃宫中的,”药蒙尘抿唇,停顿片刻,“她有了身孕,怆惶无措,想用极端方式来落胎,恰逢那日我去给后宫的主子送药,遇见她,才拦下她。”
“她怕得很,哭求我,我一时心软,就答应给她落胎药。”
药蒙尘别开目光,看向远处:“我知道这不合规矩,被发现甚至有可能会被连坐,但是当时……她太可怜了,我实在没办法袖手旁观。”
余笙笙喉咙发堵:“那个男人呢?你知道是谁吗?”
药蒙尘摇头,苦笑道:“她没说,此事我怎好问?帮她落了胎,好在都平安无事,也就算过去了,随后不久,我听说她去了王美人宫中。”
“我想,她的日子,应该能好过些吧。”
药蒙尘没细说,但余笙笙也心知肚明,姝贵妃骄纵,王美人看上去和善,相比之下,下人的日子也应该好过些。
余笙笙沉默一瞬,又问:“你给她把过脉吗?”
药蒙尘点头:“当然,确定她是否有孕,大概多久,用药的时候都要考量。”
“那你把脉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她有别的病?”
药蒙尘微蹙眉:“别的病?你指什么?”
“不指什么,就是想了解多一点,她是否有病?”
“把脉的时候……”药蒙尘思索,坚定摇头,“没有,除了有些瘦弱,身子有点虚弱,别的没什么,我还偷偷给她在补身的药里加了几片人参。”
他又补充说:“我自己出的钱,不是偷的。”
余笙笙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想着惨死的幸儿,大概,这就是她死前感受到的唯一一点温暖了吧。
“我相信,”余笙笙浅笑,“药大夫,你是个好人。”
药蒙尘脸一红:“哪里,我也没做什么。你怎么样?我后来去那边,听说你被家人接走了。”
余笙笙自嘲笑笑:“说来话长,方才问你的,不要对其它人说起,若有人问,你就说,我问你冬霜和乌草两味草药,能否一起煎制。”
“好。”
余笙笙目光注意着傅青隐的身影,他在翻看太医院的册子,翻得差不多了。
她迎上去,傅青隐转身走出太医院。
傅青隐没看她,直接上马车,余笙笙随后跟上。
放下车帘的瞬间,听到太医院的人叫药蒙尘。
“药蒙尘,进来。”态度好转不少。
余笙笙微勾唇,傅青隐靠着引枕,轻转扳指:“你认识他?”
余笙笙回神:“回指挥使,以前受过他的一些恩惠,他是个好人。”
傅青隐似笑非笑:“好人?”
从来没听说过,这座皇城里,还有好人。
“那好人,和你说什么了?”
余笙笙抿抿唇,假装没听出他语气里的讥讽:“药大夫说,他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