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泪水涟涟,开不了口。

苏砚书定定看着苏知意,像是什么也没听见。

苏定秦压着喉咙怒声:“知意一大早被扔在后门门口,浑身是伤,昏迷不醒!”

余笙笙心头诧异,但也不明所以。

“你们不会以为,我有这个本事吧?悄无声息把她带出府,再揍她一顿,又悄无声息把她带回来扔门口?”

“少将军不是暗中派人盯着我的院子吗?你就没问问你的手下,我有没有出院子?”

苏夫人擦擦眼泪,抽泣道:“你是不用动手,可是孔世子可以,他那么疼你……”

余笙笙转眼看向她,漆黑的眸子目光沉沉,眼底似有汹涌海浪。

苏夫人心虚垂眸,后面的话没再说。

“你看母亲干什么?母亲说得不对吗?”苏定秦质问,“这种事之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听说就在这次宫宴上,孔德昭又杀了皇后身边的女官,他残暴成性,嗜杀凶狠……”

“原来你也知道他残暴成性,嗜杀凶狠,”余笙笙声音染上笑意,目光掠过他们,“你们都知道,但仍旧逼我嫁给他。”

苏定秦一怔,脸微微涨红。

苏怀山大手一挥:“那又怎么样?他虽然人品欠佳,但家世好,以你的出身,能嫁给他已然是烧了高香。”

“他人品欠佳,”余笙笙低笑。

脑海中浮现在凉亭中,孔德昭忍着不适,拖宋女官的尸首入水的样子。

“他人品欠佳,但他还知道对我维护一二,你们人品好,却个个都来逼我。”

“我是什么出身?我出身苏家呀,苏将军,不是你不承认就能改变我身上流的血,我下贱,卑劣,自私,狠毒,无论什么,也都是拜苏家所赐。”

“你!”苏怀山反手给她一耳光。

“啪”一声脆响。

余笙笙被打得偏过头,身子一歪,倒在床边。

她挣扎站起,吐一口血唾沫。

“苏知意,还不醒吗?还没看够?”

苏家人目光都对准她,包括眼睛发红的苏砚书。

余笙笙嗤笑:“二公子,不信?你抽她一下,看她醒不醒。”

“要不,我来?”

苏砚书眸子微眯,声音从齿缝中溢出来:“余笙笙,你怎么变成这样……”

苏知意眼皮轻颤,幽幽转醒。

“二哥……”

她再不醒,余笙笙说不定要用什么招,到时候被迫醒来,更显尴尬。

“你们怎么都在这里,我怎么了?”

苏知意问完,似猛然想起来,眼睛发红,用力抓紧被子。

苏怀山别开脸:“知意,别难过,二叔……”

“你们都出去,”苏砚书说,“我来问她。”

其它人都到外屋,里面只剩下苏知意和苏砚书。

苏砚书握住她的手,心都要碎了:“知意,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孔德昭,是不是笙笙?”

苏知意摇头:“二哥,不关笙笙的事……别怪她……”

她越这么说,苏砚书越是深信与余笙笙有关。

他冲到外屋,又把余笙笙拖进来。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知意泪水盈盈:“笙笙,我知你心里喜欢状元郎,我也不知道他为何……你心中有怨,我能理解的,二哥,别怪她。”

苏砚书一把掐住余笙笙,眼白染着红:“果然是为了齐牧白,你私下定情,暗许终身,为了他又伤害姐妹,到底还知不知羞耻?”

余笙笙只觉得呼吸发紧,喘不上来气,没有力气反驳苏砚书。

眼角余光看到苏知意阴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