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了吹,双手捧着端给我。
这两人的合作不会长久,他们之间,我和程策总要选一个站。
我首先排除了程简。
他名义上毕竟是程奔的孩子,身份更具有合法性,也更容易获得内部的支持。这本身是最好的局面。程策当不了家,他这个做兄长的能者多劳,既能实现抱负,又能照拂到家人。可那晚我见识到了,这孩子年纪轻轻心肠就有这么狠,他对程奔、对程策是有幽怨的,他上了位,程策难有安生日子过。
裘路衫不一样,他孤立无援。而程奔作为最大股东,他的股份按惯例迟早要过给儿子,裘路衫失势不过是时间问题,爬上去还能薅下来。
我当场给裘路衫出谋划策:“让程简滚回国外不就行了。”
程策那里的说辞我也想好了,就说裘路衫倚老欺幼,动不动舞枪弄棒,程简呆在这不安全,不如继续出国深造。
目前的状况,绝对不能和裘路衫硬碰硬,我决定延续程奔对裘路衫捧杀的做法。真乱了总有人出头,我和程策就当木得感情签字人。
……差点忘了,我们只有6个月任期。看来躺平等他人雪中送炭还不行,那就只能在6个月内干掉裘路衫。
我又行了!
我多吃了一个鸡腿。
第112章
我和程策被禁锢在了岛上,这令我间或想到囚禁在瀛台的光绪皇帝。我想哪天我被喜怒无常的裘路衫药死,我将用颤抖的手指在当空写下“斩裘!”。
裘路衫脾气变得阴戾,控制欲强到了病态。
我与程策吃了上顿有下顿,过完今日没明朝。
房子里一切通讯设备都被摘除,连同挂电视机的墙都被拆成光秃秃。看守的人分三批一天24小时轮班,屋外有,屋里有,一觉起来打开房门都能看见大块头,别着耳机线,不时对着对讲机嗡嗡几句,口袋里鼓囊囊的,想必揣了武器。
老式建筑,如一副挤压过度的胸腔,深长的走廊两旁挤满了房间。墙纸、地板,一律是死僵死僵的颜色,笨重的家具散发着暮气。窗户本就小得像碉堡上的洞口,还蒙着重色窗帘。
就这么透不过气来的空间,还塞这么多的人。
白天我都让程策推我出去,只要天气过得去,就呆在院子的露台上。
无所事事,加之有伤在身,我天天睡懒觉。程策每天赶在我起床前来看我的腿。我穿宽松长裤,他把裤腿一点点卷起来,露出膝盖以下,然后用手轻轻抚摸绷带,问我“今天疼差些了没?”
小腿的肤色与他处形成骇人差异,苍紫色的,坏掉了一样。他
第一回看见,恸然地将这双腿揽入怀中抱了很久。
“都是因为我。”他啜泣着。
我哎哟了声去推他:“你好好的就行,其他的事都有我。你也不要顶撞裘路衫,他要耍威风就让他耍。”
我们的处境,纵使再痴钝,他也认清了。而他需要花些功夫去接受。接受父亲这棵屹立不倒的大树霍然倾倒,接受大树倒下后铺天卷地恶劣的天气,接受被鹊巢鸠占,接受他崇拜的兄长的真面目。
接受任由挥霍的每一天变得来之不易。
我也花了点时间接受。我做梦都没想到今天这个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