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榕又去国外出差,这回去的远,直奔肯尼亚去了,任五桥正在撸猫,门开,他还没回头,猫却已经见了生人,嗖的一下屁滚尿流地飞走了,在任五桥手臂上留下两道红印。

“西西,乖乖?快出来,爸爸抱抱你。”任五桥一四十几的大男人捏着嗓子哄猫,察觉到玄关非同寻常的安静,他扭过头去

一时间,屋里屋外的都沉默住了。

任延:“…………”

任五桥清了清嗓子,直起身,非常阳刚、中气十足地说:“问问来了啊。”

安问尴尬得想挖洞,拿手背贴了贴任延,示意他讲话。

任延干脆牵住了,十分坦然地说:“他来我们家写作业。”

任五桥点点头,抬步往楼上走:“我去收拾客房。”

安问:“?”

为什么,写作业,要,收拾,客房……?

任延捏了捏他的手,“嘘”了一声,“他现在很尴尬,你要是提醒他,他会更尴尬的,以后你们见面都会很尴尬。”

安问尬住了,被任延吓到乖乖闭嘴。

“但是他收拾了不也是白收拾吗?”安问抽回手,跟任延打着手语。

任延掌心空了,那种难耐的痒又吸附攀上了他的骨髓。

“你也可以不让他白收拾。”

安问:“?……啊?”

第18章

“逗你的。”任延顺手摸了把安问的头发, “抄完作业就送你回去。”

安问被他摸了一下,神情上显而易见的愣了一愣,有些别扭地把任延的手拍了下来。

任延小时候就这样对他, 不仅如此,还会牵他的手,捏他的脸, 捏他嘴唇, 把他两瓣红润的唇捏扁成小鸭子, 让他不要啰嗦。

玩捉迷藏时, 两人掀开环卫工人罩废品的油布, 里面好挤, 任延把安问揣怀里,两手从背后环着他, 下巴搁在他小小的肩膀上, 轻声说“嘘”。

嗯,那个环卫老爷爷人挺好的呢, 知道他们爱躲这儿, 就把里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气味也不难闻,安问鼻尖萦绕的,都是任延呼吸里甜丝丝的味道。

任延体贴地帮安问取了一双干净崭新的拖鞋出来,跟安问介绍:“一共三层,我住二楼, 他们和猫睡三楼, 一楼有健身室和影音室, 上次来的时候没带你参观……算了, 也没什么好参观的。”

安问换好了鞋子, 仍是那么礼貌地将球鞋并拢好放在垫子上。他想“参观”的东西很明确,抬眼即能看到

上次被任延藏起的研学营奖状高高挂着,水晶相框,中英文双语的颁奖词,用漂亮的手写花体字写着“任延”。如此正式隆重,目光下移时,看到“优秀学员”四个字时便很滑稽搞笑。

“别笑。”任延拧着眉,有点迁怒任五桥不给他面子。

他越在意,安问便越笑越厉害,捂着肚子双肩发抖,直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任延“啧”了一声,使坏,拿大手捂住他口鼻,半真半假地威胁:“生气了啊。”

安问呼吸不过来,掰他手腕,从鼻尖里逸出求饶的“嗯”声。

近十点,城市也已安眠,街面上的车水马龙浮不到如此的高空,在如此的寂静中,任延这次将这一声“嗯”听得清清楚楚。

安问也听到了。

两人都像是被按下暂停键,松了力气。安问不掰他了,任延的手也松垂了下来,刚刚还拧着眉的神情一片怔然的空白。

“你……”

安问的脸莫名红了。

任延咳嗽一声:“你脸红什么?”

安问条件反射地用双手捂住脸,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眼睛里气鼓鼓的,似乎是让他不要乱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