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兰漳拍案而起,指着他高声怒斥:“你是什么时候对她有这种心思的!当初是不是你故意将她放走的!”
“我未故意放走她,我当时也不知她去了何处。”陶裕垂眸。
“为何不回答前一句?不敢认是吗?”方兰漳逼近两步。
“我对她止于欣赏。”
方兰漳咬牙怒视:“你不是自诩清流吗?怎么?如今连这点儿小事都不敢认?你就是认了,我又能将你如何?”
陶裕未语,他敢叫任何一个人知晓,却唯独不敢叫方兰漳知晓,那些年,方兰漳亏欠谁,都并未亏欠他。
“过去了的事,就是过去了,方兄如今已成家立业,孩子都会说话了吧?又何苦执着于此?李夫人并非方兄心中从前那般模样,方兄真将她抢回去,也未必能回到从前。”
“我不管她是不是从前那般模样,我只知晓,戏耍了我的,我就要让她付出代价!”
“从前种种未必是戏耍,李夫人未必不曾对方兄动心,只是造化弄人。方兄将她带回去,是要将嫂夫人置于何地?嫂夫人温婉贤淑,又为方兄诞下子嗣,她不该承受这些。”
这些年,方兰漳总在摇摆不定,一会儿觉着便是造化弄热,一会儿又觉着是李扶萤骗了他,若是李扶萤过得不好便罢了,可偏偏她过得那样好。
他无数次想,李扶萤嫁给那样一个卑贱龌龊的人迟早是会后悔的,她会被贫困辛劳无情摧残,最后还会去京城求他,到时他会让她知晓,谁才是她的良配。
可她偏偏过得那样好,印着她亲手作图的香膏都卖去了京城,京中妇人都知晓远在淮南还有这样一个人物……
这叫他如何能甘心?
“大人,李老爷和李夫人来了。”
他一怔,快速抬眸。
陶裕看他一眼,朝小厮吩咐:“请他们进来。”
他目不转睛盯着门口,看着她进门。
她穿得比从前更素净了,浑身上下只有两个银饰首饰,可她过得不差,岁月待她格外温柔,未在她脸上留下丝毫痕迹,一如初见那般。
“表兄。”
她行礼,眉眼间也再没了从前那样羞怯的笑意,方兰漳恍惚,不知那笑意是从来没有过的,还是如今才消逝了的。
他很想质问,可看见她时,又无法开口了。他没有从前那样冲动了,这些年对她的怒意早在时光中被消磨,剩下的只有怀念与不甘。
“你……”他张了张口。
“表兄。”扶萤上前一步,又唤。她也与从前不一样了,那时见到他,她是那样害怕慌张,如今已能从容应对了,“表兄是来看望我的吗?”
“是。”他看着她。
“许久未见过,不知舅舅舅母还好?”
“他们都还好。”
扶萤往后几步,轻声落座:“但年或许也有我做得不对的地方,才让舅母对我不满,表兄回去,还请替我向舅舅舅母问安。”
“好。”方兰漳也往后退几步坐下。
“表兄和表嫂成亲时我也未去见过,我身子又不算好,不宜奔波,这是我家中自己炒的茶叶,多少算个心意,还请表兄带回去,只当是孝敬几位舅嫂长辈的。”
香篆将几只锦盒亲手递到方兰漳手中。
方兰漳双手紧紧捧着,嘴张了又张,最后只问:“你当初是真心想过要嫁给我的,是吗?”
“是。”她道。
方兰漳扯了扯嘴角:“是,你若是和他真早有私情,又何必千里迢迢来京城?”
“表兄明白就好。”
“你跟我回京城吧。”他突然道,“京城比这里好很多,从今往后我们以亲兄妹相待。”
扶萤眉头一跳,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