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3 / 4)

“良乡”-“良者”。“不历磨难不成佛”,父亲就是我心中的佛,善良仁义的人啊,我很想念您。

风渐渐地小了。“明子,回家吧。”这时大哥走进我的视线。“好,我们走。”我拍了拍身上的土,整了整衣服。“哥,你说现在的孩子们还经常放风筝吗?……”

朋友,都已而立之年了吧!现在的城市生活,节奏越来越快了,我们有没有忙里偷闲,停下来回忆少许往事?也许往事会告诉我们,应该以怎样的态度去生活,也许记着一些人,一些事,一句话,甚至几个字,会让我们心存爱意,让我们终身受益。

一生的伤(1)

父亲是个很普通的中国传统老百姓。在我小的时候,父亲经常让我骑在他肩上,在典型的江南小城街道上四处晃悠,还不时地挠挠我的脚底心,痒得我格格大笑。父亲喜欢买一些鲜货回来让母亲做给我们吃,每次在饭桌上,看着我和哥哥姐姐们吃得美滋滋的样子,他总会在一旁微微地笑。

上学后,父亲天天用他那辆漆了又漆的老自行车接送我。我总是紧紧地抱着父亲瘦弱的腰杆,把头靠在他并不结实的背上,感觉那么的安全,总认为和父亲在一起,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害怕的。

说实话,父亲在家里很偏爱我的,因为父亲只有我一个亲生儿子,哥哥姐姐都是另外一个父亲生的。每每哥哥欺负我的时候,父亲便像遭受了很大的痛苦一样,抱着我,默默地落泪。

后来,我中学毕业了,因为家里的条件不好,再加上80年代流行的是钱路,而不是学业;所以就匆匆地进了工厂。因为条件关系,家里买不起自行车,父亲就帮我买了公共车月票,天天一大早把我送到上车的地方,然后看着我上了汽车,才放心地离开。

也许是老被哥哥欺负的缘故,自小我就有一种叛逆的心理,十几岁就开始打沙袋练散打,这给我后来的人生道路造成了很严重的后果。

1985年的一个没有阳光的下午,d市狭小的街道上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三辆东风大卡车上分别押着九个被逮捕的犯人,在警车和扁三轮的前呼后拥下,缓缓行驶在破旧的石板路上。最前面的那辆卡车上,中间的那个犯人,居然还微笑着环顾四周的人群,这个不知死活的人就是我。

站在微凉的秋风中,我面带微笑,看着周围黑压压的人群,心想:这可比看马戏热闹多了。根本没考虑到这是去监狱,总感觉这是去哪个地方住一阵子就可以回来似的。

人群里不时有熟悉的朋友向我抱拳送别,我都是以微微一笑来表示没什么大不了的。

忽然,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睛紧盯着人群里的两个瘦小的身影。

那是我的父亲母亲,他们相互搀扶着,颤抖地站在人群里,眼含泪光,远远地看着我。父亲半张着嘴,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但没发出任何声音;我带着僵硬的笑,仿佛要宽慰他们一下,但眼里已经泛起了离愁的迷雾。我强忍着阵阵涌上心头的酸楚,装出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尽管有些做作,可我还得面带那该死的微笑。

车队慢慢地从父母亲身边滑过,又渐渐地离他们远去,我感觉心里在忍受着刀割般的疼痛,但还是坚持微笑着感受生离死别的痛苦。

忽然,身后传来父亲饱含凄惨的哭喊声:“闻龙!闻龙!”

刹那间,周围的一切仿佛凝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忽然明白了自己要去的地方是监狱,要好多年见不到父母亲。

父母亲相互搀扶追赶着车队,父亲的喊声不断从身后传来,声音是那么的凄凉,夹杂着从来没有过的苍老。

我,没有回头。

因为我知道,自己的回眸一顾将给父母带来更大的痛苦,我所能做到的,只有在心里默默地祈祷两位老人家能挺过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