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普遍贴上了字条:“本机严禁吃包子!”但这个菜市场的游戏厅却是少数允许吃包子的地方之一。
为了在这打游戏而不被捉住,“豆芽菜”一般是早上6点整骑车准时到这家店来敲门,把老板叫醒,玩到6点45,骑车到学校上早自习。这样大半个学期都没出事。不想有天我们的班主任突然早上想买点菜,一路顺着菜市场下来。因为我们大约半个班的男生都采用了这样的方式,所以班主任对于一个早上同一时间碰到了这么多爱打游戏的男生产生了疑虑,同时也反思了一下为何现在晚上买菜时在电子游戏厅捉到的猎物越来越少,于是把这一拨男生统统叫住,立在路边开始搜身。
当年的学生没想过什么侵犯人身自由,只想着把东西藏得越隐蔽越好。当年的班主任也没想过什么侵犯人身自由,只要搜出来就好。“豆芽菜”刚从游戏厅里出来,一抬头看见兄弟们都被班主任堵在路边搜身,马上把口袋里的五块钱掏出来准备塞到内裤里,结果看到兄弟们向他使眼色,意思是这个方法不可取。“豆芽菜”正在犹豫,班主任一回头已经看见他了。于是笑着向他招手,就好像《鹿鼎记》里海公公招手要小贵子过去。“豆芽菜”只好把攥着钱的手放在身后走过去。班主任当然要搜搜身了,千钧一发的时刻,“豆芽菜”也许是急中生智,也许是刚吃过包子手有些抖,把钱扔到地上,想等班主任走了再捡起来。班主任搜了半天没什么收获,很是不爽。突然看见地上有五块钱,如获至宝。当年的五块钱是什么概念呢,一个游戏币是二毛五分钱,五块钱就是20个币。当时在游戏厅闲逛的小混混为了一个币可以干上一仗,五块钱可以很痛快地拍在游戏厅老板的桌上说声:“老板,这场子今晚我包了!”“豆芽菜”一看班主任发现了,又不敢当面承认钱是自己的,因为当时的逻辑是男孩有钱一定是去打游戏,只好想以后再到老师办公室里去要。没想到班主任捡起钱后向这帮学生挥挥手,放他们走,既往不咎,然后一回头对卖菜的小贩说:“五块钱可以买多少斤鸡蛋?”如此巨款被班主任起获,“豆芽菜”自然成为本校新闻人物,为此郁闷了将近一个星期。
游戏江湖(2)
当年街边的游戏厅是青少年的主要社交场所,鱼龙混杂。而个体经营的游戏厅又非常缺乏管理,所以游戏厅有段时间实际上成为小混混的天堂。说起来,七八十年代成长起来的混混,想必游戏厅生涯都是其经历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有次放学路过一家新开的游戏厅,看见一个老同学被几个小青年围在中间臭揍。拉开架细一打听原委,原来是老同学打劫了一个小孩,没想到这个小孩也不是善类,居然悬赏两个币,折合人民币五毛钱,找了几个混混来要债。老同学打劫的那两毛五分钱只够买一个币,哪还留得到现在。小青年见到手的游戏币泡了汤,哪有不生气的,于是臭揍到现在。为了一个游戏币,两个壮劳力辛苦挥拳近半个小时,中国的劳动力不值钱,这一事实我在当时就有了深刻印象。老同学确实是条汉子,毫无惧色,虽然两个壮劳力半小时的工作量结结实实地写在脸上,但气势一点不弱。我一摸兜里还有一块钱,于是赶紧掏出来买了四个游戏币,给当事人一人一个,平息了这场斗殴。一块钱平息一场斗殴,也只有在那个年代。
将游戏进行的最为彻底的不是上述提到的两位仁兄,而是某天傍晚放学,路过菜场时遇见的一位小孩。
当时的游戏厅虽然门口都高挂“高尚娱乐”的牌子,但绝不是gentleman出没的地方。时不时有人会在门口干上一架,甚至在最极端的时候,门口打架都有需要预约的意思。那一阵子,游戏厅门口围上一大堆人叫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那天非常奇怪的是门口围了一大堆卖菜的小贩,游戏厅老板也混在人群中苦口婆心地向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