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无奈,想了想,招来?了东宫属官。

这些人与东宫休戚与共,自然是站在?太子一方说事。

“太子殿下,楚王所言甚是。此事涉及到边境,武将,与藩王,着实复杂得很。观陛下的态度,怕是要治罪诸下……”

“楚王是太子殿下的手足,陛下看在?太子的颜面上?……”

“……万万不可,这其中定是……”

太子听着那些属官争执不休,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清楚这些人的想法。

他们与外头那些人一般,都在?警惕着楚王。

太子屈指敲了敲桌面。

一瞬间,那些争执就全都消失了。

“七弟是什么样的人,孤比谁都清楚。只要我还活着,他就不可能造反。”太子冷脸说,“孤召尔等来?,是为了菏泽的事。”

菏泽呀……

前些日子,菏泽闹出一件乱事,就连他们远在?朝廷都知道?得清楚。

有个商队的货物半夜在?码头搬运的时候烧了起来?,连着将整个码头都烧了个半毁,偏偏那是一个水路来?往很重要的码头,当地官员彻查之下,发觉出了大事。

那批货,是还未组装起来?的弓弩。

他不敢自专,忙将这件事层层上?报。

那可福王的封地菏泽!

要不是黎崇德这件事吸引了更多的注意,那菏泽的这件乱子必定也会惹得百官抨击。

可这也不代表福王能逃开了去。

毕竟是在?菏泽闹出来?的事情,就算福王说这件事和他没关系,可有多少人能信?若真是福王所为,这等狼子野心,当真令人发指。

一时间,朝上?削藩的言论越发盛行。

东宫属官自是希望天启帝能削藩。

“东西是在?菏泽出现的,必定是与福王有关。他若想狡辩,那更有治下不严之罪。”

“若是福王真有狼子野心,殿下可万不可能心慈手软。”

“……陛下本就有意压制勋贵……”

顺利地将话题引到福王身上?后?,太子想起那封不伦不类的密信,不由得皱了皱眉。

少司君不鸣则已,一叫必有其事。

他心里盘算着这件事要不要与父亲提一嘴,但想起近来?天启帝在?朝上?对祁东的态度,太子不免头疼得要命。

太子深知少司君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因为他没有这种意识。

很多时候少司君做事更出于?某种本能。

他现在?能这样如常地生活,也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母后?的努力?……当然,或许还有天启帝的刺激。

太子知道?天启帝不喜欢七弟,可同样的,七弟也很不喜欢天启帝。

那就像是两头领地冲突的凶兽,彼此都恨不得将对方咬死。

他们互相厌恶,却也深刻地影响到彼此。

太子在?心里说了几句罪过,得亏这两人都不知道?他将他们比作怪物。

可许多时候也真是这般。

比起他自己,太子其实觉得七弟更像父亲。

太子撑着下颚,漫不经?意地听着那些属官的叨叨,心里却是在?想……可什么时候父亲才能意识到,他是不可能绕开太子处决少司君的。

京城里的兵荒马乱,似乎与祁东半点关系都没有。除夕将至,在?这漫天遍野的雪色里便滋生出无数的艳红。

有许多户人家?开始挂上?灯笼,也有人忙碌着要去求一副对联,更有人张罗着新年前后?的节礼……家?家?户户都是如此,不论大富大贵,还是贫困之家?,都不过盼着能过个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