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雍:“大王,人是怎么死的?”

楚王撑着下颚,淡淡地说:“突发心疾。”

“呵,好一个突发。”潘山海冷声说,“好一个没完没了。”

郎宣笑吟吟地说:“这看起来?,像是报复呢。”

场面骤然一冷。

这话便是在?暗示此事与福王有关。

毕竟先前刚拔了他一个据点。

潘山海没好气?地瞪了眼郎宣,这人说话总是会有这样的本事,时不时给人噎死,或者?是把人吓死。

卜雍挠着头:“我不明白……我是说,我理解大王多么英明神武,可也不至于?这么穷追不舍。”

如果楚王现在?手握三?十万精兵,那不管其他人再如何觊觎,那都合情合理。

可现在?他们大王啥也没有呢这!

“这世上?最怕的,便是别人以为你有。”郎宣摇头晃脑地叹息,“咱大王有没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觉得大王有威胁。”

师阆嘀咕:“能有什么威胁?做皇帝吗?”

好呢,这氛围又更加哇凉哇凉。

师阆的身上?一瞬间扎满了眼刀,自是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做皇帝有什么好的?”郎宣笑着说道?,“这世上?又非所有人都对那个位置有念想。”

郎宣很清楚,只要太子不死,楚王是绝不会升起那样的念头。

天启帝曾指着楚王的鼻子叫骂他是天底下最无情无义之人,可在?郎宣看来?,楚王可比天子要有情有义得多。

“有的人没有做皇帝的命,却先有了做皇帝的心。”全少横缓缓皱眉,下意识看向楚王,“大王,若是真与福王有关,某担心,他们有些着急了。”

郎宣微微蹙眉,并没有随其他人赞同全少横的猜想。

可要说福王着急,倒也并非没有根据。

毕竟天子,动了削藩的心。

身为楚王从属的这些人却是很镇定。

毕竟也不是刚知道?。

削吧削吧。

反正祁东已经?被削了一轮,眼下就算再削,也轮不到他们杀鸡儆猴。

楚王漫不经?心地挑眉:“菏泽实在?是太|安静了。”

闻弦而知雅意。

正在?沉思的郎宣笑了起来?,神情有些兴奋:“某省得。”

除夕前,随着抨击楚王的奏章变多,自祁东送给东宫的密信也跟着抵达。

太子在?陪着太子妃睡下后?,才有空拆开这密信。

太子近来?忙得很。

天启帝似乎刻意在?磨砺他,将许多事情都交给他来?做,忙得他每天就只有睡前有空隙去探望太子妃的情况,然后?就睡得人事不省。

今天还是凑巧得了空隙,这才特地回来?陪太子妃午后?小睡。

祁东的信很短,也很有少司君一贯的风格。

“福王欲为太子,莫为人所夺。”

太子狐疑,继续往下看。

“弹劾随他去,不必管。”

这句就不太正常了。

少司君何尝管过他这个好大兄有没有在?朝中为他辩护?

噢……原来?这臭小子起码还是记得呢,呵。

“谨慎,别死。

“太子妃最好也别死。”

看到后?面两句话,太子差点没厥过去。

这什么和什么啊!

一点都不得体!

写的都是什么玩意!

太子晃着这信封,不信少司君弄了这么一出,就只是为了这么几句话。

奈何,他那好七弟真就这么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