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野低头:“不敢。”
福王:“你可知道,为何当初孤非要除掉那些人?”
康野面露困惑,试探着说:“难道大王是故意趁着这个时?候……”
“康野,孤豢养这些死士,可不是为了让他们滋生出无?用的情?感。”福王轻慢地挥了挥手?,就像是在弹走不知趣的小虫,“十八应当清楚自己?的本分。”
这不过是一个趁机而为的警告。
死士的心中应当只有主上,只有任务才是,哪能容得了多余的情?绪?
康野无?奈:”您也不怕将刀摧折了。”
康野身为暗楼提刑,里面的人多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若是轻易折断,他到底也是会心疼的。
福王笑吟吟着说:“你我的眼光,从来是不出错的。”
话罢,他们转而说起?楚王,说起?大计,方才那些不过是随口的杂谈,本也不是多么重要。
康野轻声:“前几?月,自京中就陆陆续续传回消息,天子似乎有意削藩。”
福王的神情?稍冷了些:“父亲为了太子大兄,可真是苦心孤诣。”
自上往下数,此朝不过三代,分封的王爷数量尚且不多。只是时?间到底有些久,便叫封土上的百姓只知王而不知皇。
天启帝是个性格强硬的皇帝,能真正和他别苗头的人不多,除却逝去的皇后外,也就只有几?个寥寥老臣。
而今皇帝打算让性格宽和的太子继位,那在他登基前,就必定要为他谋划些什么。
倘若天启帝真打算削藩……
福王垂眸,那他们计划的方向,就该变一变了。毕竟从前,福王可真的没想过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对东宫做些什么。
当
隐隐约约,是更夫在敲击的声响。
福王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康野,康野心下了然,躬身行礼。
…
初雪过后,祁东的雪一日比一日大,晨起?要是不早些将雪扫净,有些地方甚至连门都推不开?。
阿蛮醒来的时?候,正隐约听到外头清扫的声响。其实?动作很细微,只是他耳力敏锐,这才听得清楚。
屋内很是昏暗,只有浅浅的一层薄光。他下意识卷了卷被褥,岂料这轻微的动作,换来了一个难以挣脱的拥抱。
阿蛮一惊,这才想起?来,昨夜少司君是在他这里歇下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少司君总是来昭阳殿与他一起?吃饭,极其偶尔的时?候,也会在这留宿。
当然,那吃饭是真的吃饭。
不是吃阿蛮的那种吃。
少司君的克制力强悍到非人的地步,平日里的言行举止根本没泄露出分毫怪异的举动,除却与阿蛮过分靠近时?,尤其是三步内的距离,他才能觉察到少司君的偏执专注。
有时?候,少司君的视线会停留在阿蛮的喉结,而后是唇,再?然后是……
阿蛮拍了自己?一巴掌,免得再?胡思乱想。他这一动,被窝里的热气就泄露了出去。
阿蛮的肩膀处有毛绒绒的触感蹭了蹭,少司君将脑袋往下一滑,紧接着压在了阿蛮的胸口上,“……再?睡一会。”
那声音听起?来黏黏糊糊的,像是在撒娇。
阿蛮没有劝少司君早起?。
这楚王府是少司君说了算,他不想早起?,还能有谁逼着他起?来吗?
……更何况,阿蛮也不想起?。
冬天到底是冷,能多贪图些温暖,自然是想多眯一会。
只是事?不遂人愿,正当阿蛮半睡半醒时?,胃莫名抽痛了一瞬。他猛地睁开?了眼,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
不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