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抱住了。

“谢谢支持，我也没怎么考虑过你，所以抵消了。”陆长青轻声说，“也没什么负面影响嘛，无非是你得忍一段时间。”

*

唐舜之走出那栋房子时，只觉得阳光从未如此刺眼。

不远处，李清明从车上下来，递给他一沓材料和一个打火机。他们在林中空地相对站着，之间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李清明有点烦躁地点上了一支烟，瞧着他用打火机点燃了纸张的一角，灰烬簌簌地飞扬。

“现在两清了。”

“人活着，就没有还完债的时候。”唐舜之道。

“那你我只能做冤家了。”李清明叼着烟笑起来。那副样子像极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那个讨厌的转校生。唐舜之皱着眉头，盯着那火焰噬咬出的黑痕出神，透过烟雾看着那张模糊的脸。

“那场官司，本来是我应该打的。”他苦笑起来，“我这两天还研究了呢。那种语境下的变更性别，专指从omega或beta变更为alpha。应该被指责的，从来只有我一个人。”

“现在好了，这火一点，从此不会有人知道……”

“我也回不去了。”唐舜之道，“我回不去燕平了。”

在火烧到手指的前一刻，他把那火焰吹灭了，面前只余下淡淡的轻烟。李清明不自觉地掐灭了手中的烟，看着面前人将那点纸屑抛却了，又将手放回兜里。

将要擦肩时，他伸手将人拉住了。

“你还要干什么！”

“我不干什么，只是想问问你，”李清明回眼看他，“既然连燕平都回不去，你还想去哪里？”

“我有手有脚，有点存款，当然能活。”唐舜之不耐烦地要将自己的手拽回来，“你干嘛？妈的，你想找鸭子就找别人去，别他妈找我！松手！”

“你哥哥刚问我你在哪，他想接你回家。”李清明轻笑一声，“你回去吗？”

唐舜之骤然一僵。

“别……不要。”他腿有点软了，无意识地抓住李清明，“我说了这些他们的脏事，你拿去要挟他们放过陆长青……我哥会弄死我，绝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