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组就此案进行研讨,在学术上,整体形势是有利于你的。近年来对于刑法修正案中关于‘非法更改第二性别罪’的讨论很多,许多人尤其是omega认为这是一条恶法。您的个人影响力大,调动了又一次大讨论。”
“不是恶法。”陆长青垂眼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铁制品,“立法的初衷是防止有人在非自愿的情况下被迫拥有生育能力,这涉及到其他法律问题问题……我当然是尊敬规则的。”
“你的专业很好啊,当时没考虑做律师?”
“成绩有点一般。”陆长青说,“还碰巧遇到了领路的人。”
他们又讨论了一会当时的实际情况,冷静得像当事人的两个委托律师。当时陆长青二十五岁多点,吕光中实在想象不出这看起来温文尔雅的法学生是怎么能闷声干出这等大事的。刘老师的家教应该相当严格,按理来说这种事根本没有发生的空间,也不可能处理得如此潦草唯一的解释是,所有人那时几乎都失控了,没人料理残局。
“为我注射激素的医生,这么多年一直被我留在身边。”
“是为了控制他?”
“他最了解我的身体情况。”陆长青道,“一周期的注射后,我的腺体已经开始萎缩,生殖腔也做好被摘除的准备。在行为上,定格也就是预备阶段的中止;就社会危害而言,我认为其完全是由于他人散布误导大众的不实信息导致,我在案发当时已经尽力消除影响。另外,更重要的一点是追诉时效问题。马上就要五年了。”
定最高刑为不满五年有期徒刑的,经过五年,不予追诉。
“还有多久?”
“二十二天。”
一闭眼,就是他好不容易才捱过的那个冬天,还有春暖花开时母亲落在他脸上的、火辣辣的巴掌。
吕光中一抖手中的纸张,短促而释然地笑起来。“这样我更不好意思收刘老师的委托费了。”他道,“再拖一拖我去想办法,最好能对案件进行补充侦查,拖过这二十二天。”
“没关系。”陆长青低声道。
会见时间快到了。吕光中看了眼手表,正在思考还要问了些什么,陆长青先开了口。他顿了顿,似乎有些局促,终于道:“我丈夫好像失踪了。您知道他在哪里吗?”
吕光中有些怔:“您丈夫?”
“拜托您。”陆长青只说。
他眼底终于出现了点属于凡人的情绪,些微的纠结和恐惧让那张脸生动起来。吕光中没有多想,立刻点头应下。面前的警官为他打开门,他不经意回眼一瞥,耳边突兀地传来一声一声干呕。
是陆长青。
吕光中定住了,紧盯着那个蜷缩在一处的身影。信息素的味道让他身边那个警官打了个喷嚏,吕光中敏锐地注意到了,转眼看向那位警官,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