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去哪？！

他没谈过恋爱，一段都没有，这几年忙着把自己的人生搞得乱七八糟，那点看片看来的经验聊胜于无，更别提……

“你之前不是说，知道几个好地方吗？”陆长青说，“怎么，又不带我去了？”

说完他又躺了回去，舒舒服服地喟叹了一声。胡胜遇的掌心都是汗，他忽地产生了一种错觉陆长青已经认识他好多年，而他可能某天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把人给摔忘了。

上帝啊，他在心里祈祷，如果是这样，请快让我想起来吧。

等到陆长青脱了正装外套、将袖子挽起，胡胜遇才终于有了实感。周围人很多，他们只能在吧台上一同坐着，灿黄的灯光落下来，陆长青的眼睫和发梢都是金色。

“正式介绍一下，”他向胡胜遇伸出手，“我叫陆长青，在临近智创工作。”

胡胜遇愣了下，有些拘谨地握了握他的指尖：“胡胜遇。”

他顿了顿，道：“现在还是自由插画师，没有固定工作。”

“你不用这样，这么小心翼翼……”陆长青直了直身子，笑着看他，“胡伯伯教子有方，你太有礼了，我爸肯定会很欣赏你。不管咱俩年纪也差不多吧，我就比你大四岁，没差辈儿呢。”

“好，您……”

“你。”陆长青纠正道，“事先声明，我无论如何不会做你的上司，少巴结我。”

居然一点都不端着。

人家成功真是有原因啊，胡胜遇不无敬佩地想着。不少人年轻时爬了上去，就再不会往下看了，连笑都笑得刻薄。可陆长青不一样，说话做事似乎真诚得很，一上来就摊开，愿意同一个相较之下一路磕磕绊绊的笨蛋肩并肩地推杯换盏。

他似乎不常来清吧，做什么都要礼貌地问询一遍。等点完单，他托着侧脸、隔着光尘看过来，声音落在钢琴键里：“你本科是在日本读的？我去过一次东京，曾经从多摩的一个校区旁经过。”

“是啊，”胡胜遇转着杯子道，“主要去学了做饭。”

陆长青听了笑起来，说着“那简直更具核心竞争力”这样的调侃话。调酒师将他的酒推了过来，深玻璃杯里叠着两大块冰，液体是晶莹的银灰色，气泡连续升腾着。

便签压在杯底，上写“baby blue”。

“颜色好看，蓝橙力娇大概放了20毫升左右，看样子还加了气泡水。”胡胜遇凑近看了看，“这个其实不难做。”

“等你以后复刻吧。”陆长青喝了一口，别过眼看他。

“还是你的眼睛颜色更好看真的很难得。”他说，“你知道吗，我上学时仰头无数次，发现江平的天色每日都在变；秋天景色最好的时候，天就蓝得像你的眼睛。”

明明评价身体部分是极其暧昧而试探的行为，他却说得很认真，认真得让这一重意味荡然无存。胡胜遇努力回想自己眼睛的颜色蓝色还能有几种？简直是奇了怪了……可他在看过来，面容平静、眼光柔和，好像真的在从他眼中望那一方天色。

神经一下短路了。他张开嘴，听到自己问：“那你当时从一堆照片里挑出我，也是因为眼睛吗？”

第6章 领带和小狗

“对啊。”陆长青不假思索地承认，大方得让胡胜遇自觉错愕，“挑中是第一眼的事，之后我立刻对你做了背调。”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

“十分钟，”陆长青眼一闭，故作严肃地道，“我要胡胜遇的所有资料。”

他一说完就开始笑，弄得胡胜遇更不好意思。他终于彻底松了下来，不再想自己该说些什么，将手肘往吧台上一撑，侧着脸看面前的人陆长青长得确实冷感，可以说是一层薄皮肉贴着骨头长，但那双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