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千面语气寻常,道:“为夫的意思是,大不了就把他们都弄死。”

楚琏:“倒……倒也不至于做到那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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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反而亲自起身过来扶他,说先前之事是有人找来道士拿着君王的八字下咒,才引得天灾降临。此事与他毫无关系,他也不必再回庙中祈福了。

道士和那宫人都已被打进地牢。

楚琏心中既不畅快,也不悲怒,他听父皇同他说那些安抚他的话,从中竟觉不出半分真心实意。

他抬眼,看向一旁同样神色漠然的妖。

“换太子是大事,”父皇叹了声气,看了看他们二人,同楚琏说,“你弟弟说愿意辅佐你,若是真能如此,兄弟齐心,或许往后的路能走得顺畅些。”

这位子定下来难,换人也并非易事。

挺着楚鹄的党派里不少人出过主意来对付楚琏,若是说楚鹄这般儿戏地把太子之位让出来,怕是会招致不小的麻烦。

老皇帝思量此事,便没有立即定下主意。

但毕竟是楚鹄自己提出来的,如今换楚琏做太子,似乎也并不是不行。

毕竟他最先看中的皇子便是楚琏,只是觉得这个儿子性情过于温善,不能震住朝中那些如狼似虎的大臣。

要是楚鹄愿意来替楚琏压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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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鹄若是活着,会把太子位拱手让出来,辅佐他做君王么?

楚琏与妖并肩坐在轿中,那男子宽大的手覆在他冰凉的手背上,指尖抚摸着雪肤下青色的血管。

行过红色的宫墙,天下了细细的雪。

他偏过脸,望见那墙里探出来的梅树的枯枝。

他要去见楚鹄的母妃。

长生香,长生香……

倘若这是他跪坐在香火缭绕中由欲念诞生的幻境,那究竟算不算得上好梦?

他默默地回握住了男子的手,抿住了血色极淡的唇。

心下百转千回,又凝成了一句“阿鹄”。

二十八

【“你不是为了权势么?”】

年少时他见过很多回楚鹄的母妃。

她是个漂亮而聪明的女人,妆容总是浓艳,眉眼乍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的刻薄。

楚琏疑心她从来都不爱自己的孩子。

楚鹄衣裳短了、摔跤了或是生病了她都不管,儿子固然对她有用,但这并不足以让她爱他。

或许楚鹄对她而言,与她在宫中的其他棋子别无二致,不必再多花心思。

奴仆都让妖物叫下去了。

楚琏隔着重重帘幕看向里头昏睡着的女人,脸上神色淡淡,只在心里想:比起楚鹄的母妃,其实他母亲待他很好,事事都在替他安排。

他性格温和,不容易与人交恶,在学书上也很用心,不需她操心什么,若是不争王位,他确实是个能让母亲骄傲的好儿子。

可他……他怎么也觉得自己孤独?

他从前也和母亲说苦恼,可她听完后只会说:“再用心些,再努力些罢,阿琏,你是要做太子的人,往后路更难走,别总说这些丧气话了。”

他知道自己要用功,可她怎么不能抱抱他,摸摸他的头发,体会他心中苦处,夸他做得够好了呢?

正在心里想着,妖忽地握住了他的手,眼睛并不看他,只低声同他说:“娘子,你不想做君王,大可随为夫离开此处,江山之大,何处不容人?”

楚琏别过脸,去看男子英俊的面庞,慢慢地摇了摇头,道:“我不会走。”

他心里知道是妖在用楚鹄的模样,可在对方不与他调笑时,他又觉得这就是他的弟弟楚鹄。

心软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