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场景又再度变幻。

殷廷益忽见自己坐在了秋闱考场之上。

考生皆在八月应考。考场逼仄闷热、味儿不十分好,廷益挥汗如雨,奋笔疾书,又谨慎小心、防着汗水、墨汁,恐污了卷面。

一时边上便又有人突然晕厥,一时又有几人惊呼叫喊,考场巡检官员出言喝止、几个小吏从门边飞奔过来。

廷益便只专注书写撰抄,越写越顺,周围安静到几无声响。抬头一看,殿室开阔敞亮、明黄帷帐低垂、仙鹤香炉正袅袅喷香吐雾,正前头置了一张紫檀木带玉屏雕盘龙的座椅,是张龙椅。

却是在殿试。

廷益再有意识时,自己仍是回到了他与玉萝的婚房。

那张紫檀透雕海棠花拔步床上仍是正红色的锦被,只换了鸳鸯戏莲的纹样。玉萝正立在床边。

廷益连中三元、被当今圣上钦点了状元,又入了翰林,这当下衣锦还乡,自是欣喜非常。他已有半年未见玉萝,心中想念得紧。了了族里家中的应酬、他急急赶回房。

玉萝原是坐在床边等他,见他进来,便立时站了起来。

四目相对,廷益心下大吃一惊!

半年未见,玉萝身形消瘦,那袭轻薄的玉色束腰及地罗裙穿在她身上,大有弱不胜衣之感,那往日粉扑扑的脸儿也变得苍白无光。

廷益当下一把搂她进怀,紧紧抱住。

怀中玉体倏地一僵。

廷益心中自责,道是玉萝日日要照顾母亲、又在叔母那处受了委屈,心中郁郁、消瘦至此。对他存了些抱怨,故而心下抗拒。

他拿手轻拍她后背,一下下安抚她,怀中身子渐渐软了下来。

他温言道:“让娇娇委屈至此。都是我的不是。这次我便是禀了祖母,带了母亲、娇娇同去京城。往后只有我们三人,便同小时候那样,在后花园扎一个秋千……”

他说了许久,见怀中人不应一声,扶起她双肩,却见她双目紧闭,面无人色。

廷益骇然,连声唤她,却再唤她不醒,一时天崩地裂,一股锥心锐痛传遍全身。

七夕误(4珠加更) <玉萝娇(蜜姜)|PO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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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夕误(4珠加更)

谢韫铎丢下卫柒夜游秦淮,卫柒抱着个磨喝乐一人独自回了谢府。

这虽也是谢府,家主却非谢玄。

这座府宅原是谢玄二弟谢未,得封三等荣威将军时圣上所钦赐,后谢未加官晋爵,圣上又在京城另赐府宅,与谢玄府邸邻街而居。再后来谢未同其子谢韫锋血洒沙场、马革裹尸,此处宅子圣上也并未收回,便充作谢家在金陵置的一处宅邸。

卫柒刚进了门,便被个小侍卫捉住,道是郑管事寻他。

卫柒头皮一阵发麻。

进得正厅,见老管事正一脸肃容等着他。

卫柒讪笑,拱手道:“郑叔,您老还没睡。”

这郑管事年岁比谢玄还大些,看着谢玄、谢未兄弟二人长大,又同二人一道赴过战场、出生入死。后谢未父子身亡、他亦重伤下了战场,一直将养数年。

数年中又拾起诸多庞杂庶务,遂成了太尉府一名管事。

只这老管事同别的管事不同,拳脚功夫厉害、一身沙场气势尚在。平日尚且不显,只一发怒,便叫卫柒分外难捱。

遂讪讪礼一礼,问个安,又拿眼睛偷偷觑他。

被郑管事逮了个着,狠狠瞪他一眼,道:“怎的又你一个人回来?太尉大人当初选了你做阿铎的贴身侍卫,自是让你贴身保护他!”

卫柒挠头道:“阿铎他道要独自一人到处逛逛,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