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萝好生进学,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独来独往,闲暇时便看书习字,课业更是精进,夫子赞不绝口。
只人一日日消瘦下去。
薛氏着急,道:“娇娇可是受不住那些闲言碎语?若是不耐,便退了女学又有何妨?你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儿,母亲知、你爹爹知,谦儿亦知。旁人泼得了污水,你还入了心?”
玉萝摇头:“母亲,女儿是经了事的。万不会这般想不开。”
待收了殷谦自临安来信,她便略略开颜。
又过数日,金陵码头忽得出现一队浩浩汤汤身着礼服,卸抬聘礼之人。
年岁大些的便认出,官媒身边那一位妇人便是当年金陵龙威将军谢未遗孀宋琼英。
谢未与宋琼英只得一子,数年前已逝。
不知她替何人下聘,竟再度回了金陵。
有好事者便尾随这礼服人群,自码头至长干里,又拐进安仁巷苏家。
长干里街坊亦纷纷出得巷坊,聚在安仁巷一看究竟。
街坊中多知根底之人。
早前这苏家,苏杨氏慧眼识珠,择得前头如意巷临安殷家大房长孙为婿,这少年人品样貌一流,学识更佳,摘得江宁秋闱榜首,羡煞旁人。
不想短短几日,这殷知府被杀,如意巷薛氏病故,苏家女儿亦遭劫持。众人面上做个和善样,背地里说甚么的都有。
更有人道,临安殷家借服丧三年,欲解了与苏家婚约,毕竟谁家会要一个被贼匪劫持,北虏夺掠去的姑娘家做儿媳呢?
鹿鸣游(完) <玉萝娇(蜜姜)|PO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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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游(完)
那浩浩汤汤队伍停在安仁巷苏宅门前,华服下仆垂手而立,几十抬红绸箱笼歇放在地。
有一管家般人物去敲了苏家大门。
苏家守门仆人见这阵仗,唬了一跳,接过对方递交的名帖,赶紧去回了主母。
杨氏与苏子敬二人正在正厅说话。
苏子敬半月前带着谢礼与玉佩去谢府。谢礼被郑管事留下,那麒麟玉佩却仍是被他原封不动地拿了回来。
二人得知那姓谢少年乃是当朝太尉谢玄独子,更是急着将那玉佩归还。可惜归还无门。
一时,下仆来禀,道是门口有人携了聘礼登门,又递交了名帖。
夫妇二人睁着圆眼儿,面面相觑。
苏子敬打开一看。名帖有两张,一张是太尉府名帖,一张是侯府宋氏的。他将两张名帖递予杨氏。
杨氏打开再看,便知是那姓谢少年的麻烦寻上他们家了。
杨氏看那侯府宋氏名帖,知她乃是当年金陵龙威将军遗孀。后谢未调职京城,封了侯。
夫妇二人忙起身,杨氏更是亲自出门相迎。
玉萝同杨氏说她是经了事的,便是真心话儿。林婉清、马飞燕受不住那些指指点点与不善的目光,她全作无事。只自己作自己事儿,全然不在意旁人如何。
旁人当她铜皮铁骨,只她自己知晓,如今夜来,她极不易入眠。
初时,她睡不着便看书,雯莺见她看到那般晚,催着她入睡。
后来,她只好闭着眼儿,躺在床上。
她时时恍然,这三个月辰光如同三年般漫长,只因所经之事原委曲折,所遇之人又那般刻骨。
她有时想起与廷益数遭逛文庙的情形,两人赏烟花,看字画,选磨喝乐;有时亦想与谢韫铎一处的情形,他性子乖戾,不好好说话,总作弄她,又总恰逢其时出现,一回回救她。
如今廷益回临安守孝,他自那夜消失后再不曾出现。想是回京城了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