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绵绵,一派阴沉沉的模样。

却不是养心殿,而是广阳殿。

他想起聂颂宁之前发生的事,脑子灵光一闪,他站起身,厉声问道:“现在是哪一年?”

“殿下,现在是玄明十三年一月,年关刚过,已经开春了。”福元担忧地看着谢峤,“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年关刚过?

不就是聂颂宁进宫前的日子吗?

“聂佑平呢?”谢峤快速问道。

他记得当初聂佑平就是在宫宴上替太后挡下致命的一剑,随后陷入昏迷。

聂颂宁因为受不住府中妾室的打压,这才设计入宫,才盯上他的。

福元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还是回道:“昨日宫宴上,聂大人及时救驾,被记了大功,却也因此昏迷不醒,如今已经被送回府养伤了。”

“备马,去聂府!”

福元:“???”

谢峤眸色一厉:“还不快去!”

福元忙不迭去准备。

前世聂颂宁就是因为设计入宫,才被钉上高攀的名声,饱受冷嘲热讽,处处被针对。

重来一次,他怎会再让这种事发生?

聂府。

“父亲重病,你不在床前尽孝就算了,还舔着脸过来要银两,你要不要脸啊。”聂远靖靠在门槛边,屈脚挡住了聂颂宁的路。

外面依旧下着小雨,尽管竹心撑了伞,聂颂宁的裙摆还是湿了。

她却顾不得这些,努力缓了缓语气:“三弟,你再替我通传一声,我今日一定要见到姨娘。”

母亲的病拖不得了。

“不就是银子的事吗?”聂远靖吊儿郎当地笑着,他瞥了眼聂颂宁被水汽打湿的小脸,恶劣道,“小爷我有得是,不如你跪下来求求我,我兴许会可怜你,给你买药的银子。”

竹心怒道:“三公子,大小姐可是你嫡姐,你怎可如此折辱她!”

聂远靖瞬间暴怒,他瞪着竹心:“主子说话,哪轮得到你这贱婢插嘴,看来是有的人没教好,那今日我便好生教教你聂府的规矩!”

他使了个眼神,小厮立马上前拽开竹心,油伞脱力倒在地上。

聂颂宁跑上前挡在竹心面前,怒道:“我看谁敢动手!”

小厮并不惧怕,笑嘻嘻道:“还请大小姐让开,否则你即便是受伤了,也是你干扰小的在先。”

雨水拍打在聂颂宁脸上,她隔着雨雾看着聂远靖:“我究竟是做了什么,让你如此刁难我?”

“没有为什么,只是单纯看不惯你们母子罢了。”

若她们死了,他就是聂府的嫡子,母亲就是主母,这样不仅能摆脱如今的身份,还能顺利吞掉殷望舒带来的嫁妆。

一举两得。

聂远靖慢悠悠上前,手上的扇子拍打着聂颂宁的脸:“如今父亲昏迷,我看谁又能护你......”

远处传来一道劲风,在聂远靖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人猛地一脚踹开。

“砰”

聂远靖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重重地咳出一大口血,他看着地上晕开的血,怒声道:“哪个不要命的敢动老子!”

却无人应答。

聂颂宁顺着衣袍往上看,与那双含情的黑眸对视。

春雨飘忽,有一人的心慢了半拍。

谢峤强忍着想把人揽入怀的举动,快速解开披风裹在聂颂宁身上:“你先在一旁等着,这事我来处理。”

聂颂宁垂眸看着披风,轻声问:“太子殿下为何要帮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