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谢峤轻叹一声，把聂颂宁拽坐在自己腿上，指腹轻柔地擦着她的泪。

最后轻轻吻着她的眼角，从眉心吻到唇瓣，蜻蜓点水般，很虔诚。

“宁宁，我全都告诉你，别哭行吗？”

“......”

谢峤靠在她肩上，轻声道：“我没骗你，毒确实已经解了。”

“后面还有个可是，对吗？”聂颂宁道。

“宁宁真聪慧。”

聂颂宁没说话了。

原来是谢峤当时虽然暂缓了毒性，可剧毒太烈，即便支撑到解药研制出来，他的毒也深入骨髓。

骨髓的毒解不掉。

他最多也就只剩三年可活。

聂颂宁听完，眼泪不受控制地再次掉落，她想藏到他胸口，不让他看见，可谢峤靠在她肩上，她无处可逃。

“......谢峤，可以救你的圣药被我吃了，你后悔吗？”

回答的却是谢峤的深吻。

他最后抵在她眉间，嗓音罕见地有些冷：“聂颂宁，你若是这么想，朕算是白救你了。”

你不会不知道，若我们之间只有一人可活，那个只会是你。

聂颂宁的眼泪越擦越多，她哽咽道：“可是......”

“没有可是，宁宁，我本来就欠你一条命。”谢峤捧着她的脸，眸子闪烁着柔情，“只是你犯不着这么咒我，说不定我还能再活三十年，这样我就不可能放你离开了，你到时可别哭鼻子。”

“所以你现在打算放我离开了？”

“......是的。”

聂颂宁猛地低头。

“宁宁，我这次真的知道了，爱是放手。”

谢峤让她靠在他胸膛上，勾住她腰身的手在颤抖，黑眸泛着苦楚，“只是宁宁，我恐怕这一辈子也学不会，我放不下，我舍不得......”

可是我也知道。

上辈子我给你带来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若是再苦苦强求，最终也是互相折磨。

所以，你别为我难过，这对我而言是好结局。

既然我无法放手，那么便让这份爱永恒。

...

三年时间一晃而过，乌苏与大梁的关系愈发紧密，百姓真正做到了安居乐业，处处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谢峤从宗室里选了一个品行端正的孩子，亲自培养。

小孩很懂事，也很努力，既有作为明君的任善，也有作为帝王的杀伐果断。

原以为谢峤不会毒发，可命运就是如此，在一个和煦的午后，谢峤最终倒在小院外。

意识消散前，他感受到自己躺在一个温暖的怀里，耳畔传来女子恐慌的声音。

他费力睁开眼睛，失去焦点的眸子定在聂颂宁的脸上。

谢峤挣扎着抹掉她的泪，努力咽下喉间的血腥味：“别哭，我会化作星星跟着你的......”

“......还有......我真的......很爱你......”

一开始，是女子绝望地倒在男人怀里，他溃不成军，疯魔地四处寻找能复活她的方法。

她想逃离，却被他强硬地留在身边，令两人的关系再度不可挽救。

到结局，是男人笑着倒在女子怀里。

爱与恨却终究未散。

（全文完）

第 171章 番外：谢峤重生

冬雪散去，春雨已至。

接连下了好几日的雨，整个京城都笼盖在一片烟雾中，乌云笼罩，压得人心情沉闷。

“啪嗒。”

雨水顺着屋檐往下滑落，水滴排着队，井然有序地融于一汪汪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