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峤站在秋千前，用一种近乎祈求的目光看着她，月光下他的眼眶发红，声音颤抖：“前世的残魂已散，往事就让他过去，我们重新开始，他给你造成的伤害，我来弥补好吗？”

“那你给我造成的伤害呢？”

聂颂宁的语气很平静，“你不会真以为一开始你对我很好吧？”

第 153章 愿我们都能得尝所愿

这句话就像是冬日里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冻得他发颤。

“我......”

喉间一滚，难捱的滋味涌上。

对啊，一开始聂颂宁明明是想离他远远的，在庆功宴就已经计划了离宫。

是他横手阻断了她的离宫之路。

甚至还羞辱她，把她贬为奉茶宫女。

为了让她重新在意他，也是他设计出了一场解救她外祖父的戏码。

此番重重，如滔天骇浪将他拍落在地。

谢峤的脊背终于全部弯了下来。

他单膝跪在地上，将头抵在她膝盖上，嗓音发哑得不可思议：“宁宁，一开始的你，是不是恨极了我？”

“不是恨。”聂颂宁沉默了好一会，才回答。

她没有把谢峤推开，而是抬眸看着天穹上的弯月，“重生的时候，我对你是害怕的。前世的我在东宫一直谨小慎微，担忧会失宠，也担忧被算计，爱慕与恐惧交织。”

“所以重生后，我怕你是正常的，况且，我并没有把我的死算在你身上。”

谢峤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

“前世即便死于非命，我也觉得这是我咎由自取，是我妄图贪恋不该有的东西，才有这种下场。”

聂颂宁的嗓音很轻，像一阵风，虚无缥缈。

她从来没有跟他讲过这些，所以在突然听见聂颂宁说她刚开始是不恨他时，他恍惚极了。

“一开始我只是想躲着你，想离宫，想好好过完这一生的。”

“是你不放过我，设计我，我这才报复回去。”聂颂宁的指尖放在谢峤的头上，轻轻推了一下，看着他，“所以谢峤，你就让我得偿所愿吧。”

一滴泪滑落在聂颂宁的衣袍上，在月色下晶莹透亮。

谢峤突然想到冬至那日，他听见聂颂宁说“祝我们都能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

这个词对于谢峤来说，太过于遥远了。

他就没有得偿所愿过。

母亲的逝去，父亲的厌恶，朝臣反对的声音……就连他如今得来的权势，也是他用了无数鲜血换来的。

可是，他唯一的执念却让他放了她，她才能得偿所愿。

心脏像是被撕裂开了一个口子，狂风无情地掠过，把他的所有痛楚都拿出来鞭策。

“宁宁......你给我一点时间，起码让我适应一下......可以吗？”

明明是一个帝王，却一次又一次地问她，可以吗？

聂颂宁不知怎的，鼻尖开始发酸。

她躲开他的视线，嗓音听着有些哑：“谢峤，你不必这样......”

未出阁前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官宦之女，只模糊地从旁人口中听闻过谢峤的名讳。

大梁储君，身份尊贵，年少便入军营，战功赫赫，掌权后更是说一不二，威慑八方。

这样的人，即便他矜贵冷漠，又怎会不是万千女眷的如意郎君？

聂颂宁虽然厌他，却也看不得他这般卑微。

经历过这几个月心平静和的生活，她发现自己的那股恨已经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无可奈何。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做，才是最好的结局。

谢峤抓住她的手，望着她的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