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声道,“今日叫你过来,是有一件事要通知你。”

“乌苏一战你受了伤,朝廷上也因损伤惨重一事颇有言辞,这段时间你就别去军队了,朕已经安排了人,明日便回去替你暂管惊羽军。”

“陛下说的可是徐宣。”谢峤忽然问道。

帝王一愣,随即暴怒:“你做了什么?”

谢峤笑笑:“瞧这话说的,臣能做什么?”

“只是臣听闻,这徐宣近日似乎得罪了什么人,昨日刚出府,便被一群人打残了,如今还未苏醒。”

他的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听闻,他这一辈子也醒不来了。”

“你这孽障!”帝王震怒,恨恨地盯着谢峤,颤抖得手指着他,“你竟敢暗算朝廷命官!”

那可是徐宣!

他费尽心思替静王培养的部下,无论出身还是天资都极为出众,如今还未用,就已经被谢峤这逆子给暗算了!

让他如何不气!

谢峤敛了笑意,垂眸微微摩擦着手上的扳指,声线淡淡的,却重重敲打在帝王的心上:“陛下慎言,无凭无据的话还是少说,免得昏庸之名坐实。”

霎时失去了想继续待的心思,他冷淡转身,“陛下还是将重心放在南方饥荒之事上吧,惊羽军的事就不劳陛下费心了。”

谢峤刚出殿,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怒骂声,以及物品被摔在地上的声音。

谢峤脚步未停,无视跪着的宫人,大步离去。

醉剑连忙追了上去,低声劝道:“殿下息怒,您为这些事伤神,是不值当的。”

“哼。”谢峤冷笑,“他可不配让孤伤神,只是他登基十几年,要想让他倒台,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容易。”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帝王已经容不下他了,早就存了想杀他之心,此次若不是他谨慎,恐怕能不能从乌苏活着回来都是个问题。

他再忍下去,那就是蠢了。

以往念在母亲的份上,他一退再退,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即便百年后看见母亲失望的眼神,他也不会再手软了。

“药送过去了吗?”走了几步,谢峤忽然问。

醉剑:“回殿下,送过去了,只是当时聂姑娘正在休息,她的婢女收了下来。”

谢峤皱了皱眉,隐隐觉得不对。

聂颂宁可不是那种嗜睡之人,当即道:“查下她今早去了何处。”

“是。”

*

椒房殿。

夏皇后躺在贵妃椅上,而夏泓仪则端坐在一侧,瞧着神情有些不好,但夏皇后却没有管她的意思,依旧闭目凝神。

屏风后有一架古琴,乐师垂着眸子轻轻拨动古琴,琴声悠扬婉转,宛若天籁。

忽然一道脚步声打破了这一宁静。

一个宫女快步走来,在夏皇后耳边低语了几句。

听完后,夏皇后轻轻挥了挥手,殿内的宫人尽数退了出去,等人都走了后,夏皇后才悠悠起身。

她的神情舒展,面色红润,根本不似染了风寒。

“你刚才说,不想做太子妃?”夏皇后拿起旁边的茶抿了一口,轻声开口。

她的声音轻柔,并无皇后该有的庄严,反而有些像坊间寻常夫人那般亲和。

夏泓仪立即点头,毫不犹豫:“是,姑母,泓仪心悦之人并非谢峤,让我委身他人,泓仪实在做不到!”

闻言,夏皇后反而缓声笑了,带着护甲的玉手轻轻拨动着头上的金步摇,有些不以为然:“这重要吗?”

夏泓仪一愣,姝丽的小脸有些不解。

“方才本宫安插在皇上身边的人来报,说太子今日去了宣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