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颂宁准备还击的话咽了回去。

太皇太后脸色僵了一瞬，随后冷冷道：“皇帝这般骄纵她，真不怕朝中权臣对其群起讨伐？”

第 128章 你并非此世之人

“后宫不得干政，这不是您该考虑的事。”

太皇太后瞥了眼见谢峤准备行礼，却被他拦下的聂颂宁，冷嗤，“皇帝，你此番做的，真的是在爱护她吗？你这样只会让她成为众矢之的，不仅百官会对她有意见，百姓也会骂她妖妃。”

“甚至。”太皇太后眉峰沉郁，“你也会被架上昏君之名。”

谢峤抓住聂颂宁的手，如鸦羽般的睫毛动都没动，他散漫地勾着唇：“朕还以为哪个不要命的敢上奏废妃，原来是您的人。”

太皇太后身形一滞。

他的眸色一如既往地森冷，掌权后那股肃杀，不容置疑的气场更甚，让人不敢直视。

“既然您这么闲，不如便去雁城行宫，替先帝超度？”

就连静蔓脸色都变了，她忙不迭开口：“陛下，雁城离京数百里，路途遥远，太皇太后经不起这番波折的......求陛下收回成命......”

太皇太后脸色惨白，愣愣地盯着谢峤，好半晌才喃声：“祈安，你当真要为了她，这番对我？”

最后一个“我”，已经是她所有的骄傲了。

谢峤冷着眸：“您该不会以为造成这个结局，是她害的吧？”

太皇太后没说话，却不置可否。

谢峤轻哂，有些忍俊不禁，似乎想解释什么，最后却只是挥了挥手：“这些问题，还是等您去了雁城，再好生思考吧。”

身后的侍卫得到指令，纷纷上前准备送走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怒斥道：“谢祈安，你当真不孝！”

她知道，没有诏书，如今再被送往偏远之地，那么她这一辈子的荣耀也跟着到头了。

“聂颂宁，你以为你赢了是吗？哀家告诉你，你不也一样可悲，被生生切断了自由，一辈子也只能呆在这深宫中，备受折磨！”

聂颂宁指尖微颤。

谢峤眉峰冷厉地拧起：“还不快带下去！”

帝王大怒，侍卫也顾不得什么礼节，忙不迭把人带了再去。

众人识趣地退离了距离。

谢峤抓着聂颂宁的手有些紧，聂颂宁叹了一声，轻声开口：“你不必为了我这样做，正如太皇太后方才所言，你这样做，我与被活煎也没区别。”

“有区别。”谢峤哑声道，“只有无能的君王，才会因为女人而权衡利弊。”

他登基前便是一人之下的太子，敢与皇帝斗，朝臣既怕他，又依赖他。

击退乌苏和南疆，使他的地位更加水涨船高。

他登基既是正统，也是民心所向。

“而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聂颂宁酸涩地勾了勾唇，“陛下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吗？”

即便谢峤权利紧抓，但他刚登基不久，本就根基不稳，朝臣的嘴能压住，但压不住他们的心。

再加上与乌苏的和解失败，静王无端消失，她总觉得如今的安宁，只是风雨欲来前的宁静。

他动了动唇，喉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酸胀刺痛得很。

半晌，谢峤摸了摸她的小脸，垂下的眸子很温柔：“宁宁这是在担心朕吗？”

“......”

原本有些惆怅的心被他一句话击碎。

有时候她很想撬开他的脑子，看看这与旁人有没有什么区别，否则为何什么话，都能扯到她担忧他身上去？

“罢了，你既然愿意被朝臣折磨，我也懒得管你。”

谢峤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