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望舒这么久没有听见聂颂宁的消息,本就急成一团,看见完好无损的女儿后,当即就落了泪。
她抓住聂颂宁的手,还未说话,哽咽声就先出来:“颂宁。”
聂颂宁忍住情绪,挥手让宫婢和侍卫退下。
等殿内只剩两人,她才紧紧抱住殷望舒,声线有些沙哑:“是女儿不孝,让母亲担心了。”
殷望舒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语气艰涩:“傻孩子,这又不是你想这么做的。”
闻言,聂颂宁颤抖的双肩一僵,她松开殷望舒,张了张唇,最后还是涩声问了句:“母亲,外面都是如何传我的?”
殷望舒看着她发红的眼眶,轻叹一声,拿出手帕替聂颂宁擦掉泪水。
她拉住聂颂宁坐下后,声音听着没有那么沙哑了:“太子殿下的行事手段张扬,虽没有故意泄露,但你被幽禁在东宫一事,在京城不算秘密。”
聂颂宁双唇颤了一下。
难怪谢峤之前会说她如今还想着与他撇清关系,是愚蠢的行为。
她闭了闭眼。
也是,谢峤又何曾在乎过这些,早在他抓她回东宫之时,他已经把她当成所有物了。
费力气遮掩这点事做什么?
“颂宁,你与太子殿下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殷望舒拉住她的手,“虽然殿下的手段是偏激了点,但母亲也能看出一点,他对你的心不像是假的......你们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个地步......?”
聂颂宁凉声打断了殷望舒的话,“母亲,他不可能一直喜欢我的。”
殷望舒一愣,“颂宁?”
聂颂宁没有理会殷望舒的震惊,继续说:“他现在这么执着,无非就是得不到,内心在躁动。”
“等到手后,那股新鲜劲过去了,如果他有心,兴许会念在过去的情意留我一条性命,倘若记仇,那么他一定会杀了我的。”
殷望舒依旧震惊不已,愣愣地看着她。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女儿会变得如此悲观。
以前的她会朝着自己的目标往前闯,就算头破血流她都不会轻易放弃。
可如今,她连迈出去那一步她都不敢。
“可是颂宁,太子殿下不日便会登基,他不会这么轻易放你离开,你跟他对着干,无疑是在伤害你自己啊!”
“母亲不忍见你受苦......况且,最近母亲听闻殿下已经将册封你的圣旨拟好了......就等他登基那日......”
说到最后,殷望舒语气不由艰涩。
倘若聂颂宁愿意,那无疑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
可是,她偏偏一万个不愿意。
她自己的女儿她清楚,如果真的不愿,那她心底会萌生许多逃离的主意。
可,如今整个大梁都是他的,她又能逃到哪去呢?
聂颂宁虽已经猜到,但真的从她母亲嘴里听说,还是忍不住颤抖。
她扯了扯唇,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难过:“母亲不必担心,这些事女儿会处理好的。”
殷望舒满脸担忧,忍了忍,还是说了句:“颂宁,你别做傻事。”
聂颂宁这下倒真是有些惊讶了,“母亲你在想什么啊,不至于。”
她重生回来可不是给谢峤送命的。
之前敢拿命威胁谢峤,是心底知道谢峤多少不舍得让她死。
“罢了,你们之间的事,母亲不过问了,只是这几日宫内不太平,皇后娘娘被幽禁,夏氏也跟着全族被牵连,你要保护好自己,不要让母亲担心,知道吗?”
强权就是这般让人无能为力。
即便知道这算是囚禁,可她除了哭,好像也做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