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什么正要破壳而出,已经渐渐露出了触角,但只要往深处思考,那思绪却如泥鳅一般从脑海滑走。

他目光如鹰,盯着谢起云冷声道:“她之前究竟跟你说了什么?”

这种反应跟刚才来比简直天壤之别,他突然觉得有意思极了,所以他将想说出的话咽了下去,双手一摊,道。

“臣弟的记性不是很好,不好意思啊皇兄,忘记了。”

说完,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想亲眼目睹他的慌乱。

可是并没有。

谢峤似乎并不意外,他慢悠悠地把刚才涌出的情绪收敛起,淡声道:“既然如此,那孤也不强求。”

他疯了这么久,现在有的是耐心。

但谢起云却沉不住气了。

他今日拦下他就是为了恶心他,最好是能亲眼目睹一次他黯然伤神的模样,如果是愤怒,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是,谢峤并没有如他所愿。

他甚至都没驻留多久,便一甩衣袖往外走去,看样子一点也不在意。

谢起云不甘心如此,怒声道:“看来臣弟先前说得果真没错,你就是在算计她。”

谢峤的脚步未停。

谢起云咬着牙:“别装了,皇兄,许竹漪身上的毒不就是你借聂颂宁之手下的吗?此毒无药可解,就连陈院判都无能为力。”

“皇兄啊,你别做了不承认啊。”

“不过皇兄当真是好演技,那日听闻聂颂宁落水了,你那副模样臣弟到如今都还记得呢,不过如今看来,这其中定然少不了你的推波助澜。”

“否则,臣弟本该救的人,又怎会变成了许竹漪?”

谢峤依旧没有停下脚步,径直往外走去,看样子像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谢起云闭上了嘴,脸色有些铁青。

可无人看见,在谢峤听见,是他借聂颂宁之手给许竹漪下毒之后,他的脚步似乎停顿了一下,随后便恢复如初。

他越走越快,内心的思绪如潮。

谢起云这般笃定就是他指使的,甚至敢在他面前直接挑明,那聂颂宁肯定在他面前说了些什么。

否则以谢起云谨慎的性格,今日是不可能如此行事的。

不过,聂颂宁可从来没有跟他提过下毒一事。

她只跟他透露过是许竹漪把她推入池塘中的,事后许竹漪还过来指责她不知好歹。

如今看来,事情好像并不如表面那般。

无形中,像是有人布了一个局,将他们都算计了进去。

他脸色微变,偏头对醉剑道:“去把许竹漪带过来。”

“是!”

来到灵溪镇之后,为了不引人注目,聂颂宁都没出去过几次。

但这个小镇实在是太小了,小到什么风吹草动都能编成花一样飘到各个巷子里。

更别说近日没什么农活要忙,一群妇人便围成一团,一边织着手上的鞋垫,一边津津有味地讨论着那位突然出现的外来者。

“冯家媳妇,那新来的几个,租的可是你家的房子,你可知晓他们什么来历?”

讨论得最激烈的那个妇女最后还是忍不住拍了拍冯大妈的手,挤眉弄眼道,“那一直神秘兮兮的姑娘瞧着就不简单,身边跟着的那个,应该是个丫鬟吧?”

冯大妈将织好的鞋垫往篮子里一塞,起身躲开那个妇人的手,看着她们那满脸八卦的模样,有些无奈地解释了一句。

“你这是从哪听来的碎语?”

“南方水患不断,宋姑娘是过来投奔这边的亲戚,途中无意与兄长走散,这才在此处歇脚,而且,两人是姊妹关系,不是什么丫鬟。”

“况且,这世道能用得上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