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味杂陈,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重新披上温润如玉的表相,仿佛方才的剑拔弩张只是长风吹过的一场错觉。
“算了,”他轻叹一口气,“此事我尽力帮你瞒下。道藏一事,还是暂且按你和谢观河的方法处理。但你会奇门阵法之事,最好不要再朝他人提起。万一又引来有心之人觊觎,你又没安稳日子可过。”
“还有一事,既然知道道藏就是阵法,那你现在可以好好想想,到底是谁在江湖中散播了流言。这件事我们必须得弄清楚。”
道藏之事他可以看在和对方的交情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潜藏在暗处散播流言的人,闹出这么大动静,却又寻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可见背后势力非同寻常。
这对他所在的组织来说,是个心腹大患。
迟肆撑着下巴正儿八经沉思了片刻,最后无奈道:“我真想不出来。安县毁于地震,这世上不应该有认识我的人。”
“有没有哪个旧识在地震前就已离开安县。”
“不可能。我没有旧识。”他斩钉截铁,“要不是逢山村有人布下法阵,我都没机会露上一手。也就你们几人知道。”
“你师父或者同门……”
迟肆摇头,坚定表明没有故人在这世上。
齐季眼中闪过几分含着愧疚的于心不忍,怕自己又勾出对方家破人亡孑然一身的伤心事。
迟肆却眉飞色舞,嬉皮笑脸笑得恣意:“你还别说,要不是来了逢山村,我都不知这世上居然有会天阶秘阵之人。我很多同门都没有这等阵法造诣。”
“待会破了阵,我得好好问一问刘老头,究竟是何人布下的法阵。”
他这赞叹却又蔑视,仿佛遇到知音又如同行相轻的显摆神色让齐季啼笑皆非。
“可玲儿姑娘不是说,刘老道并不知情。”
“可能是觉得那老头不堪大用,没把实情告诉他。”迟肆轻笑,“亏我还以为这阵是刘老头布下的,误以为他是个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没想到还是背后有人。”
“待会见了他,先绑起来揍一顿,然后再听听他怎么说。”
笑语言谈之间,迟肆一脚踏上鲜红的阵印,黑色皮靴随意一划,印记便被踩得模糊一片,再难看出原貌。
空气中仿佛有种无形的牢笼,悄然无声碎裂开去。清风浮动稻花飘香,头上积压的乌云瞬时飘散,西斜的光辉重照大地。
和煦阳光洒在两个飘逸身影之上,勾勒出浮光跃动,意气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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