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白雾散去,逢山村又回复了往日的热闹喧嚣。

只是喧闹得有些过了头。

两人行至村中,见到村民脸上神色,便知他们已经恢复如常。没了阵中煞气的侵蚀,人们很快就从走火入魔的状态中回复过来。

然而不知为何,黑压压的人潮依然像是被什么鬼煞吸引,攒动着往村口方向流去。

孟婆婆的院子里不见半个人影,谢观河他们应是早一步去了村口。

二人也朝村口走去,远远就看见一大群人将道路团团围住,堵得水泄不通。

迟肆人高眼尖,还未走近便已看到这一次被围的,是那个刘老道。他一动不动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挤在人群中的谢观柏见到他,赶忙拨开人群走到旁边,朝他们说明情况。

他和师兄在孟婆婆院里没等多久,就见天色转晴白雾散去。

街上游荡的村民也瞬间恢复了正常,只是走火入魔时的记忆全无,没人记得此前发生过什么。

而守在村口的刘老道,却

忽然倒在了地上。

“据当时刚好在场的村民们说,刘老道倒下去后,身上血肉迅速枯老干瘪,像是被妖怪吸走了精气。”谢观柏瞪大眼睛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模仿刘老道死时惨状。

“古庙也被烧了,村民们现在不知该怎么办,正在和村长商量。”

对于村里发生的异状,村民们各抒己见议论纷纷。

有说神仙降罪,有说妖怪作祟。一群人争论了半天也没说出个门道,最后村长只能叫人先把尸身抬走,再请邻村的道士过来看看。

迟肆站在人群外围,嘴角轻微扬起,一副事不关己的悠懒散漫。

待到人群渐渐散去,齐季瞥了他一眼,以眼神询问:怎么回事?

他偏了偏脖子:“不清楚。我只对阵法有研究。不过这种情况通常是受了心法反噬。”

原本还打算抓了刘老道,好好询问一番布阵之人的线索,如今也只能作罢。

他装模作样叹了口气,显而易见也没把这事放心上。

玲儿和谢观河一同走了过来,虽然家人已回复正常,她仍心有余悸。

“迟小哥,他们……会不会再次走火入魔?”

“这回不会了。”迟肆悠懒笑意中带着半分无奈调侃,“可谁也说不准,会不会又有人在村里布下个什么法阵,引起更大的乱子。毕竟这地儿风水太好,难免会被懂行的人觊觎。”

见玲儿脸色倏然变白,他又温言宽慰道:“也不用太担心,会风水秘阵的能人异士比有仙骨的人还少,往后要是再发现奇怪的图案,能抹则抹,抹不掉就找几个会画符的用朱砂在上面划几笔。”

“退一万步说,”他顿了片刻,“就算村子真出了什么事,玲儿姑娘也要想开些。你看我,整个县城都没了,不也过得好好的。”

和暖的暮光下似乎吹过一阵阴风,将几人冻得无话可说。

他应是好意,可这话听入耳中总有些不对味,也不知这到底是在安慰人,还是膈应人。

总之让旁人十分想堵住他的嘴。

不过有了这番自作聪明的调侃逗趣,玲儿脸色几转,担忧惊讶,悲伤怜悯,在她脸上都过了一遍,最后又被迟肆的笑容感染,将杞人忧天的愁绪抛之脑外。

“你们要离开逢山村了?”水灵的眼睛望着迟肆,她依依不舍问道:“你以后还会再来吗?”

迟肆扬眉一笑:“聚散离合皆由缘而起,由缘而灭。若我和姑娘缘分未尽,终有相逢之期。”

即便他说的全是场面上的废话,也废得有点儿禅意。

玲儿收起离愁,把四人送出村口,在金黄暮色中看着那道瘦高的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