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这一段路走上大约十五分钟,就转进了一条全是饮食店铺的街道。路口有一家专门卖早餐的店铺,生意火爆,不少清晨起来上班上学的年轻人都会在这儿匆匆吃碗粉或面再离开。

他在这家店门口站住。

老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在玻璃窗后震耳的炉灶轰鸣中大声问他:“小伙子又来吃早餐啊?今天还是要清汤面?”

“嗯。”他点点头,从裤兜里掏出一张折成两段的五元纸币,钱很新,是从银行里取出来的。他把这张纸币打开,里面还躺着一张略小一寸的一元纸币,两张都是新钱,他将拇指轻轻地压在纸币的折痕上,然后将它们放在玻璃窗底部的开口中,他说:“加一个煎蛋。”

“哎,好咧。”

他从玻璃窗边走开,厨房里冒出的热气打在他微凉的手背上。这家早餐店空间狭小,位置也寥寥无几,大部分人都需要坐在户外用餐。他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正对面有一位中年妇女,正抱着一个大约一岁的小孩喝粥。孩子的脖子上还围了一圈粉红色的肚兜,可能是用久了,没有勤快清洗,看起来有些脏。妇女喂孩子喝粥的时候,是先用勺子舀起一些,放在嘴边吹,然后用嘴唇探一探温度,才将它放进小孩的嘴里。

面还没有做好,晏邢宇就端坐在那儿,看着这个一边挥舞着双手,一边呀呀叫着等待被喂食的小孩。过了不久,也许小孩和抱着他的妇女都注意到了晏邢宇的视线,所以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这个高大的男人。

晏邢宇的面上没有表情,盯着婴儿看的目光十分专注,仿佛一台无人值守的监控摄像头。虽然他身上穿的不过是简单的灰色卫衣,但气质让人一看就觉得他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市井之地。婴儿瞪着大眼睛和晏邢宇对视了一会儿,突然咧开嘴向他张开双手,身子往前不停地探:“呀呀……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