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她自己,其实大家都有预感的。
今年以来政府一直接二连三发出国有企业再就业通知, 巷子里好多人都被迫下岗投入创业大军。
还有一个原因是, 4月的时候就听梁惠说她所担任的信号员和值班员并岗了,也是那个时候她为了舞团开始调整为白班, 休息时间很充裕。
但梁惠自己无法接受, 抱着赵庆国哭得泣不成声。
“呜呜呜!为,为什么会是我……我,我勤勤恳恳干了二十年慢慢家长会都从没请过假!”
“就因为, 就因为我调了白班就说……呜呜!说我工作态度有问题!那不是大家都闲吗!”
“我干了二十年, 谁都说我勤快……我都没几年要退休了,为什么呜呜呜,凭什么……”
连赵迟来都知道,真正的理由肯定不是调白班,她自己不可能不知道,如此崩溃不过是太伤心, 太痛苦。
父女两个什么旁的话也没说, 只是守着她安慰,跟她一起骂, 骂完又抱头痛哭。
赵迟来借此宣泄了一番心里的悲伤,过后倒是好了很多,只是梁惠一直病恹恹的, 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赵迟来怕在家里待久了惹祸上身,找了个学自行车的借口天天往外跑。
在巷子里骑就不用想了, 路就这么点宽还人来人往,一个不小心就撞人身上, 于是他找到黎明律,问他之前是在哪儿练的车,能不能带她一起。
黎明律正在晾衣服,外面已经晾了很多,但洗衣机里还是满满的。
“在东郊,不过你不用跑这么远,后面废旧厂房那片也挺空旷的,你在那儿练就好了,不过记得晚上不要多待。”他说着,又挂出去一片。
“哦,好的我等会儿去练练。”赵迟来问到答案也没有走,磨磨蹭蹭的指着那片衣服问,“最近天气也不好,你洗这么多衣服干什么?”
一年四季都有,看起来是把整个衣柜都清理了一下。这样的事趁着夏天太阳大也很常见,她只是随口问问。
“闲着也是闲着。”他果然道。
“哦。”
“……”
又过了一会儿,他衣服都晒完了,见她还没走,问道:“还有事?”
“没有没有。”她立刻摇头。
“没有那我……进去了?”他指了指室内。
她点点头。
但没等黎明律走远又吸了口气叫住他。
“黎明律!”
“嗯?”
“我,我那个自行车还没借好,一休哥也不在,你能不能……”她鼓起勇气邀请他教自己骑车。
“自行车啊!我记得阿鑫家里有,他也会骑,我的那辆前几天卖掉了。”他忽然打断。
“……”
赵迟来没有想到他拒绝得这么干脆,愣了愣才找回嗓子,“哦,哦好的,我找三金问问……”
看起来不像生气的样子,可能是真的比较忙,她到嘴的其他想法也咽回去。
在张鑫的骂骂咧咧声中,赵迟来终于征服了那两个轮子,学会的第一时间不是欢呼,不是撒腿狂蹬,而是压着张鑫给揍了一顿,把这几天的忍气吞声全都还回去。
过后为了躲她,他跑去百货商场找了个班上,死命摇起了蜜果珍珠奶茶,每天回来还不忘给她带一杯。
赵迟来这才放过他。
这天她捧着杯子往回走,没两步又开始下大雨。
经过隔壁看见黎阿公一个人在收衣服,又转个头过去帮忙。
“我来吧阿公!你进去歇着。”
阿公手脚不慢,但她担心老人家滑了摔了不好康复,年前她阿嬷就受了这个罪的。
阿公还想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