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鑫黎明律和她一样,知道的时候半晌没有回过味。
黎明律更是扫了她一眼,问道:“你就这么走了?慢慢也同意?”
陈抑休挠了挠头:“一早就决定好了,慢慢也没说什么。”
于是黎明律的眼色突然变得有点一言难尽。
“你们自己能接受就好。”说完很快不再纠结,问他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走之前大家聚一聚。
陈抑休仔细回想了片刻:“想吃三黎,烤的,还有炸的。”
赵迟来听完忍不住拍了他一巴掌:“咱俩真是心有灵犀啊!我也馋这口很久了!”
陈抑休不好意思笑笑:“是吗……”
他和黎明律对视一眼,奇妙的空白了很久才说话。
陈抑休去找张鑫的时候,赵迟来落后了一些。她还是有点难过,只是不想当着陈抑休的面。
“舍不得?”黎明律跟上来。
“啊?当然啊,你难道舍得?”
“那直说啊。”
“什么?”她没听懂。
于是他停下,认真看着她的眼睛:“直接告诉他,你舍不得他走,他肯定不会走的。”
他嘴里说着告诉他,但赵迟来听着却有几分反意,直觉他并不希望她说这样的话。
“我为什么要说?这对他来说是多大的机会,怎么能因为我一句话就不去了?”她也确实没有打算说。
“这样的话……”他沉默了片刻,“你们以后可能会有点辛苦哦。”
什么辛苦,他却不说了。
她讨厌这样的未尽之言,这让她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很聪明。
“喂黎明律!”
但她还是追上,“万一有一天你也要走,一定要提前告诉我一声啊!”
他微微一愣,点头说好。
同样的话她也跟张鑫说了一遍。
那家伙直接抄起筷子就敲她头上了:“你说的什么屁话这是?我土生土长牌坊街人,爹妈在这儿能跑哪儿去?最多搬到城南去。”
赵迟来很想揍他,忍住了:“那就去城南之前也告诉我一声啊!话说你妈真在那儿买房了?”
“装修都快搞好了,你今天真是尽说些废话。”
虽然张鑫态度不好,但她觉得……她更喜欢他的回答。
相比之下,黎明律的答案就要飘渺得多,好像他的那个“好”字根本不落在地上,随时都会像出口的烟圈即刻消散。
她其实很想再问一句他会不会走,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该问。
连她都想去更远的地方看看呢,何况一开始被迫过来的黎明律呢?
根本没必要问。
当天晚上,陈抑休想吃的三黎鱼就装进了赵家院外的水桶里。
鱼是黎明律买的,大家一致表示想劳动赵庆国出山,毕竟这些三黎太贵了,随随便便砸他们手里实在舍不得。
“太贵了太贵了!比去年贵了十倍不止……”
“照这么涨下去,明年谁还吃得起哦?”
梁惠也在和赵庆国说这个事儿。
也是奇怪。
这种常见于春夏之交的三黎鱼近些年越来越少见。
赵迟来还记得小时候夏天在海边缯网,随随便便一收最多的就是三黎,最多的一次,她和阿嬷一网捞了三大桶。根本吃不腻,过了夏天还会很怀念。
那会儿它还是本地最物美价廉的鱼种呢,结果没几年居然就高攀不上了!
此刻的赵迟来只是震惊于三黎飞涨的价钱,怎么也没想到98年的夏天是她最后一次吃到这个。
因为没过多久三黎鱼就被宣告濒临灭绝,千禧年之后市场上就再也买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