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就在做红桃粿。
作为年节敬神祭祖必备的贡品,红桃粿家家户户都得备上好些。
蒸熟的粿条皮加入红曲米上色,捣碎后加入粘米粉反复揉搓成弹润的粉团,包入馅料揉捏进模具压实,粉粉嫩嫩的红桃粿就做好了。
赵迟来一眼看出她在做什么,兴致勃勃申请加入。
“我要做我要做阿嬷,我和你一起!”
“先洗手洗澡,浑身臭哄哄的,不准靠过来。”
赵迟来只能老老实实听话。
梁惠已经进了屋,没过一会儿意外道:“呀,妈你寿桃包都做好了?还买了这些猪货?”
桌上摆了两大篮子寿桃包,还有一筐猪肉,各个部位都有。
“买什么买?村里那么多年猪不够杀吗?你真是阔太太的日子过惯了不知晓柴米油盐……”阿嬷依旧是阿嬷,在梁惠面前战斗力爆表。
难得见梁惠夹紧尾巴的样子,赵迟来忍不住和赵庆国打眼色。
赵庆国哪儿敢回应她?麻溜找阿嬷领活儿干去了。
家里的年味因为阿嬷的到来瞬间浓稠起来,一家人忙忙碌碌进进出出准备起了年货,蒸炸煮炒灶台上就没有空过。
赵迟来负责最不用技巧的打扫卫生,举着新扫把从天花板开始扫起,然后是平时够不着的角落缝隙,连晾衣绳都擦洗了三四遍,才开始秋风扫落叶一样清理地面。
这股动静自然瞒不过街坊邻里。
没过一会儿就有不少人知晓情况,纷纷跑过来串门和阿嬷说话。她的人缘惯常好,家户里但凡有老人的都能和她说上话。
但奇怪的是,黎阿公并没有过来。
赵迟来有点纳闷儿,时不时把视线投向隔壁,每次都安安静静丝毫?*? 看不出黎阿公的踪影。
倒是有几次和黎明律对上
这家伙不晓得又吃了什么鳖,给她的脸色都是一脸欠揍的样子,叫他也不应。
比如此刻,他从院子里浇完花又转到阳台给盆栽修剪枝叶。
赵迟来过来清理院墙下的杂草,观察了一会儿没有忍住:“你今天怎么老跟花花草草过不去,这盆柠檬树你上午不是剪过吗?再剪都要秃……”
尾音消失在他冰冷刺骨的瞪视里。
他略带讥诮的轻哼了一声,继续修理旁边的橘子树,一刀剪成个地中海。
赵迟来咽了咽,感觉到了几分杀气,果断闭嘴,沉默干活儿。
正觉得有几分尴尬,巷子里有人经过。
她好奇抬头,恍然看见有个花孔雀朝这边走过来,仔细眨眨眼,哦……原来是黎阿公。
“阿公!你买新衣服了?”她笑眯眯指着他的花衬衫,“好少看见你穿彩色,头发也是。”整整齐齐。
她觉得稀奇,从头到脚狠狠夸赞了一番。
黎阿公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一下摸头发一下又扯衣摆,嘴里支支吾吾。
“啊,是吗……”
“嗐,也不是我要买的,宏发那小子就西街门口那家卖衣服的非要我买……我想着大过年的不好拒绝,正好也要祭祖的……”
嘴里念念叨叨,解释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赵迟来不疑有他,顺着问今年他们祭祖的时间,不过一会儿,把其他人聊过来了。
一位来看阿嬷的婆婆,见着他兴奋不已,让他进来说话,于是院子里的人更多了。
赵迟来收回视线继续拔草,对面阳台的人影居然还在。
这会儿倒是没再折腾盆栽,而是看着黎阿公的方向,脸色复杂。隐约有点疑惑有点惊讶还有点羞耻,一言难尽。
收回视线时和赵迟来对上,那点羞耻瞬间放大,他丢下剪刀,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