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清明,刚下过一场小雨,黎阿公正在院子里浇花。
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听出两分熟悉,转头一看果然是自己孙子。
“阿律,你回来了?”
他面露欣喜,紧跟着看向他身后。
黎明律提着行李一言不发从他面前经过,很快屋里传出“啪噔”一声,他把自己关进房里。
来路空空如也,并没有其他人。
阿公嘴角的笑意渐渐消退,等到院子里安静下来,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很明显,黎明律的告白计划失败了。
虽然他很想知道为什么,但也知道不该这个时候去问。他想了想,从抽屉里翻出那只信封,重新放回了餐桌。
等到中午的时候,黎明律终于从房间出来。
并没有要吃饭的意思,看起来想直接出门。阿公撇撇嘴忍不住提醒:“桌上有你的信,思泉那孩子给你的,记得收。”
他脚下一顿,微微回头。
信封很是硬挺,看得出里头装着卡片之类的东西,没有封口,隐约透出两分浅粉。
他面无表情收回视线,继续往外走:“没什么好看的。”
阿公疑惑:“你看都没看怎么知道?”
黎明律语气平淡:“看腻了。”
“……”
起初阿公还没听懂,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小子说的是情书。
“臭显摆!”
他啐了一句,追出去对已经快消失在巷子里的背影扬声,“不看那我烧了?”
黎明律抬起右手挥了挥,没有回头,全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纸片入灶,很快卷起一阵火舌。
“阿公,阿律走了吗?”
文思泉的声音突然出现给阿公吓了一跳。他看了眼灶坑有点心虚,“哦哦……走了。”
“哦……”她看起来有点失落,却并没有马上离开,“前两天那封信,他有收到吗?有没有说什么?”
“这个啊……”
阿公有点不忍心,想了想道,“我本来要给他的,谁晓得不小心和垃圾一起丢掉了,思泉啊……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吧?阿公对不起你哦。”
他想着这孩子聪明,就算自己说得委婉一点,她也一定能明……
“没关系!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我回头再誊抄几份就行,辛苦阿公了!”她松了口气,很快又斗志满满。
“……”
阿公嗫嚅片刻,咽了回去。
造孽。
赵迟来也觉得很造孽。
由于集训还没结束,陈抑休还得再待两天。回程的路少了他的陪伴,她感觉这趟旅程比坐牢还要痛苦。
从车站出来,她俨然被抽干了精气神像个行尸走肉。
梁惠和赵庆国也没有好多少。
“长途车的苦我是再也不想吃了……以后买得起机票之前我一回远门也不会再出!要死了要死了……”
这趟旅程确实折腾,回到田字巷几人都还在互相倒苦水。
快到门口的时候冷不丁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
“马上就要过年了说的些什么丧气话?赶紧呸出去!”
“阿嬷?”
赵迟来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妈?你怎么来了?”梁惠立刻清醒。
“我不来?我不来替你们准备着,你们这个年得吃灰。”阿嬷坐在院子里,正在吭哧吭哧揉面。
晾衣绳上晾了满满一院的床单被罩垫子,甚至还有抹布,可见她来了不止一会儿。
“阿嬷!你什么时候来的?不是脚崴了吗?就可以走路了?”赵迟来瞬间回血。
“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