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巷子口,身后有人叫住他。
他回头,文思泉正提着垃圾袋站在门口。
“有事?”他语气算不得好。
“没,没什么事,”眼看黎明律转头要走,她赶紧补上,“就想问问你今天晚上有没有空,我有,有个东西想给你看看。”
黎明律看了她半晌,直看得她指头打结,收回视线:“没空。”
丢下这句,他就走了。
文思泉站在原地,咬唇看着他离开。想了想,她似乎下定什么决心。
回到房间,她打开抽屉翻出一张粉色的折叠卡片,摩挲片刻,塞进一只信封里,没有封口只是轻轻合上。
然后再次出门,直奔对面的黎家。
“阿公早。”她远远和收拾桌子的黎阿公打招呼。
“思泉啊,找阿律吗?他走了哦。”
“没关系,只是给他带点东西,麻烦阿公等他回来之后转交给他。”她拿出信封,轻轻放在桌角。
“……哦,好的。”阿公愣了愣,“还有什么话要我转告吗?”他这回多了个心眼。
“没有了,都在里面。”她摇头,很快礼貌离开。
黎阿公目送她离开,眉心微蹙。
他照常洗碗收拾垃圾,回来再次经过餐桌,看了一会儿那只信封,忽然一个箭步上前把它收进怀里,四处张望两下,偷偷捻开看了一眼。
只有一眼,他就塞回去。
“哎呀……”
他一巴掌落在自己脸上,嘴里连声哀嚎,哎呀哎呀叹个不停。
手里的信封一下放回桌面,一下伸向垃圾桶,纠结得很。
坐了半天,他突然一拍大腿。
“不行,我得推一把。”俨然也下定了什么决心。
而赵迟来已经完全忘了和黎明律写作业的约定吗?
那倒也不是。
但在艰难等车的几个小时里,她确实没想起这回事。
临近春运,车站里到处都是人,满脑子都闹哄哄,就好像坐在搜掉的饭菜上根本坐立难安。
陈抑休确实带了打发时间的东西,但她实在静不下心,睡又睡不着,只能干熬。
熬到眼底都有了血丝,昏昏沉沉被人拉起来。
“检票了检票了!咱过去排队!”
又是一番挤压,她终于上车。
陈抑休是全程卧铺,没和他们一起进门,约定好等会儿再见后,赵迟来就拎着行李箱和赵庆国两人走了。
但落座没多久,陈抑休就过来了。
“阿姨,你去我铺上休息一会儿吧,我看你一直揉腰。”他和梁惠商量。
“啊?没事没事,我这老毛病了的,不碍事,你自己休息,昨晚肯定也没睡好。”她连忙摆手。
“我不累,想在这儿和慢慢下会儿棋,您就让让我吧。”
梁惠还要推辞,赵庆国扯住她:“要不过去躺躺?别勉强自己。”
他这么一说,梁惠到嘴的话也就收回去:“你陪我一起。”她面露疲态。
“好。”
赵庆国叮嘱两人看好行李,这才跟着梁惠离开。
这间座暂时没有其他人,陈抑休在她对面坐下,笑着问她:“累吗?”
赵迟来瞥他一眼:“你说呢?”
“要不要睡会儿?”
“这可是九十度的座椅,怎么睡得下去啊?”
“哦,”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那等阿姨休息一会儿,再换你过去?”
赵迟来哀叹一声,望向窗外。
陈抑休想了想,又提议:“那要写会儿作业吗?”
“我连觉都睡不了还写作业……”她说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