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的女孩颔首致意,像个上课迟到的学生,远远坐到了沙发的另一头。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没有主动和美女搭讪。

气氛微妙的静默,喉中如同装了个漏斗,将往日信口即来的甜言蜜语都漏走。他对她的长相并提不起兴趣,只一门心思研究岑翊宁家的格局和陈设:左边的卧室和书房,右边的走廊和半开放式厨房,墙上的挂毯和餐桌的桌旗,茶几上的藤编托盘里盛着一套粗陶茶具貌似是手工制成;电视柜旁的音箱和塞满蓝光碟的音像架是个喜欢看电影的人。太好了,也许将来他们有机会一起看,两个人,在家里。

“久等了。”

岑翊宁终于再次现身,拿出几张打印机新吐出来的、油墨尚未干涸的书面材料,女孩接过来大致翻看一遍内容,得救一般连连向他欠身:“谢谢前辈,太感谢了……幸亏你这里有备份,不然周一我要被骂惨的。”

她站在他面前,高度刚好到他锁骨,嗓音甜润,带着点南方人特有的绵软,说什么话都像撒娇。蒲欢在心底吹了声口哨。

“别客气。”岑翊宁面容和悦,“总监那边也有存档,不会耽误进度的。”

“我哪有胆子问他要……”

女孩难为情地挽挽头发,把材料装进背包,看样子也不打算久留。“行,那我先走了,真不好意思,周末还来麻烦前辈。”

她和岑翊宁道别,抬眼往屋里扫一圈,不忘跟蒲欢也打招呼,“再见!”

蒲欢笑容可掬地冲她摆摆手。

“再见哦。”

她离开后,岑翊宁关上门,舒了口气,问蒲欢:“喝茶吗?刚煮的。”

蒲欢托着下巴看他。

“你同事挺可爱的。”

两人隔空对望,某种深长意味在空气中徐徐散开,岑翊宁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了声。

“同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