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脸上不知该摆出怎样的表情才妥帖,才恰当。

一分钟,一分钟怎么够?

电梯门开,他踏出去,风涌进来,驱散他心中的焦灼。夜晚在流动。原来前方就是出口。

他找到了。

岑翊宁站在一盏路灯底下,昏黄的光将他染得很旧,宛如等待已久。

他向他跑过去。快一点。

再快一点。

“我回家正好路过这边……哎?”

多余的解释被一个不期然的拥抱打断,末尾升格成了平时很难听到的音调,岑翊宁本能地揽住黑暗中朝他抱过来的人,手中拎着的袋子也被惯性搡得“唰啦”乱响。

他有些错愕:“怎么了?”

蒲欢一言未发,只是无声地抱紧他,转瞬间就分了开,尚不明确的肢体触感残留在他怀里,还没来得及仔细体味,就随夜风消散殆尽了。

岑翊宁下意识地收拢了手指,试图挽留片许的余温,下一秒,衣着单薄的青年就后退了半步,冲他笑了笑:“没什么,就是……看到你了,很高兴。”

他话说得大度,没有丝毫扭捏和做作,让两颗心都能坦然接受,也让岑翊宁握紧的手逐渐松放,垂在身侧。

“我也是……想到你要加班,刚经过便利店,就买了点喝的。”

一只透明袋子被递过来,坠在蒲欢手上,颇有分量,里面装了一瓶牛奶,一瓶咖啡,一瓶凉茶和一罐话梅糖。是他常吃的牌子。

“不知道你是要熬夜还是要回去睡觉,所以自作主张。”

岑翊宁把这些交给蒲欢,如同真是为此而来,再也没有别的意图,别的念想。

“那我就回去了。”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