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跟我同一社团的,你应该见过但没印象……还有一初中同学,一高中的,跟我和欢欢同班。一个我邻居家弟弟,带上你俩凑够六个,吉利。”

成颂用胳膊肘碰碰师琼洁,“琼洁这边也是六个姐们儿……哎媳妇儿,你的朋友们都到了吗?要不要我开车去接一下?”

“还在半路上呢。”师琼洁再次确认好友们在群里实时更新的信息,“她们一块儿打车过来,不用担心。”

“不去接多不礼貌呀……人家大老远来一趟……”

“哎呀我待会儿再下来呗!天哪,成颂你是不是婚前焦虑啊,真替你担忧兄弟……”

“你不也焦虑吗!”

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从一楼闹到九楼,不见丝毫即将成立家庭或为人父母的稳重,你推我搡地出了电梯,蒲欢掉到了队伍最末尾,只顾低头回复消息,眼角余光似乎看到岑翊宁放缓了步伐,不知是不是在等他,刚抬起头,成颂的调侃声又从前方飘来,“我是真没想到你俩这种条件的还能单着,对不住哈,哥们儿在人生赢家道路上先行一步了。”

“结了不就没法给你当伴郎了?”

他这才收了手机加入对话,同时脚下追赶几步,和岑翊宁先后进了主家提前开好的包厢。屋里飘散着香薰味,十二人座的圆桌上,玉兰色茶具围成一圈,簇拥着中央的茶壶和花瓶。师琼洁前脚刚迈进屋,后脚电话就响,她便调头又走,朝三个男人晃晃手机:“我朋友快到了!我下楼接她们!成颂有点儿眼色给岑哥欢欢倒水啊!人家来一趟不容易!”一边支使老公招待朋友一边急急火火地往外跑,像是有无穷尽的活力。

“哎,每回看着她就觉得有使不完的劲儿,哪来的呢?”

成颂摇着头笑,拆开桌上两套新的茶具,转脸看见蒲欢,顿时不乐意了,“你坐那么远干吗?过来!怎么着,打算跟伴娘们坐一块儿?被我识破了吧,诡计多端的海王。”

“我哪有。”

“我还不了解你?”

成颂鼻子里哼一声,挑着眉毛往茶壶里沏开水,“老实交代,手机嗡嗡嗡振了一路别以为我没听见,同时聊多少个啊时间管理大师?”

“你少当着新朋友的面儿编排我哈。”

蒲欢拉开岑翊宁右手边的椅子落座,松垮垮架起一条腿,把人家的电脑包搂在自己怀里,“我这叫点对面式提供情绪价值,美女和我各取所需。已婚男别酸了,往后我可得替嫂子监督你,收收心。”

“喝你的水吧。”

两杯茶被端到跟前,给岑翊宁的是轻拿轻放,给他就恨不得用泼的,蒲欢笑眯眯接过来,一绺黑红夹杂的头发滑过颊边,掩住左耳上两只连缀着打的银环,又被门敞开时带动的微风吹起。

“嘿,伴娘来了。”

第2章 二

第二章

蒲欢坐在岑翊宁身边,感受到一股微妙的温差。

一如初见时的紫藤花香或烟草柔雾,某种轻盈却又无害的气场萦绕着他,并非隔绝或抵触、甚至是平和的,却能让每一个接近他的人都觉察到那种透澈的距离感。蒲欢和成颂在一旁插科打诨时,他就坐在那里心无旁骛地喝茶,好像一次性只能做一件事。

抽烟的时候只抽烟,和人聊天就只聊天,不聊天的时候专注喝水,别人叫了才有反应,没见他一心二用的做什么事,真神奇。和自己是截然相反的类型。

蒲欢是典型的社会性动物,容易寂寞,身旁总要有人陪伴,不得已独处的时候也得和别人保持精神或网络上的联系,否则就会像在家关了一整天的狗一样郁郁寡欢。社交是他的爱好,更是专长,三句话就跟人打成一片,一顿饭能换十个电话号码,成颂常开玩笑,说他是万金油,遇上谈不拢的生意或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