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你玩啊。”
四目相觑几秒,岑翊宁像是恍然明白自己被戏弄了,低下头笑起来,那笑是包涵的,结合他的面目与态度几乎有种难以界定的纵容,使蒲欢平白感到一阵赧然,自己就像小学男生,用拙劣的诡计去博心仪女生一笑,幼稚得要命。
可岑翊宁不是女生,亦不至于被此等低级的小花招讨好,他却还是无法自控地做出傻事,几乎忘了自己还背对着成颂,“对了,我会看手相。想不想试试?免费的。”
“好。”
“那么,请给我一只手。左手。男左女右嘛。”
明知道是把戏,却依然配合地呈出手掌,如地图般毫无保留地在他面前展开。心跳不讲道理地加快了。
“你生在冬天。”
煞有介事地托住对方手背,他审视着荒唐而又莽撞的自己,指腹摩挲着叶脉般的纹理,沿那些深浅交错的轨迹向他未曾知晓的往昔追溯,却无论如何都破解不了名为悸动的谜题。
“土象星座,早熟,家庭关系完整健康,双亲至少有一位北方人,知识分子。性格沉稳却也有浪漫一面,从事着寻找风的职业。
“自律,谦逊,智识过人,事业心强,相比理想主义更倾向于现实主义,喜欢按部就班大过恣意散漫,擅长积累财富,以及……感情内敛,时常压抑自己的爱欲。”
他总能冒出这么多古灵精怪的点子,佯装严肃却又心思昭然地在人面前表演,活络心思时会有一些无意识的微表情,□□上唇或微耸鼻尖,仿佛深谙讨人喜欢的技巧,笃信自己不会遭到拒绝。
“怎么样?”他掀起眼帘,一绺额发垂到眉间。“我算的对吗?”
一半表象掺上一半由表及里的联想,使用的大多是中性词,便于对号入座。然而从身后成颂“真的假的”反应来看,自己运气不错,眼光亦然。
果然,岑翊宁稍稍收拢了手指,温声道:“大体正确。”
“大体?哪里不准呢?”
他追问,摊开的手仍悬在半空,仿佛是邀请谁来牵。而岑翊宁翻转手背,微曲的指尖滑过他掌根,让他回想起正午时分那场骤雨,两人同撑一把伞,水滴悄然渗进掌纹,浇灭一簇隐隐灼灼的心火。
“我倒是很向往那种……恣意散漫的人。”
第8章 八
第八章
傍晚五点,三两个朋友起身告辞,作势要走,在众人的百般挽留下解释,不是不想留下来再叙旧,实在是得回家陪老婆、跟对象两个人平时都忙于工作只有周末能约会、刚足月的孩子被托管在父母那边,不放心,字里行间无不流露着无奈的满足:已有另一个家离不开自己。成颂和师琼洁只好下楼送客,蒲欢坐在洒满夕阳的窗台上往下看,几人在停车场相互拥抱,依依惜别,成颂那位初中同学长得膀大腰圆,抱起人来像头狗熊。最后夫妻俩站在原地目送朋友们各自驱车远去,下次相聚不知会是何年何月。
又过一阵,日影西斜,把老家的亲戚们送去火车站的成颂姐开车回来了,喊众人下去吃晚饭,她请客。经过一天的相处,这帮年纪相近的年轻人已经熟络得差不多,整体气氛比前一晚放得开,聊的话题也从不痛不痒的经济和时事深入到了更加个人和私密的层面,喻尔依旧和蒲欢挨着坐,两人顺势互换了联系方式,轮流站起来跟成颂姐敬酒,“这两天辛苦你们了,忙前忙后的,帮了大忙,往后有用得上姐和成颂的地方尽管张嘴,或者……”女人的视线在他俩身上往复逡巡,“需要牵牵线什么的……”
“不用了不用了。”
两人一迭声地婉拒,在起哄声中落座,喻尔忽然压低声音叫蒲欢:“靓仔,你旁边那位愿意加个微信吗?”
和昨晚一样,蒲欢另一侧坐的依然是岑翊宁,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