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掩住口鼻咳嗽着劝他快走,将军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却最终不得不咬牙下令北撤,在滚烫烈火中舍弃防线,向北而去。
从空中掷入城中的火球密如繁星坠落,拖着火舌重重砸在瓦砾树木之间,四散而逃的胡人若脚下慢了一步便被卷入身后迅速袭来的火焰之中,转瞬间凄厉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胡人欲用泫河之水灭火,奈何风力推动下火越烧越旺,运水之时火势便能跨过两条街道,浇在烈焰中的河水不过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被摧毁殆尽的城中土焦树枯、横尸遍地,烧焦的气味随着滚滚浓烟在高仓城上空飘散,远远望去宛如乌云压城。
南夏人的逼近让火势逐渐向北蔓延,压迫着城中胡人避难之处。一片焦土的城南被轻易攻破,浓烟残墟之中,敌人进而不退,眼见要被逼入死路,越来越多的人抵挡不住呛入体内的浓郁黑烟而倒下,东胡将军下令将北城门全部打开,最终被迫敞开了严防许久的通道,以士兵断后,在与绥城夹击而来的南夏士兵厮杀中弃城北撤。
胡人仓皇渡河,在阳关岭驻军援助下将南人挡在了关外。
东胡将军擦净脸上熏黑烟污,桌上地图越看越令他愤怒。身上残留的烟火气味让他怒不可遏,跪了一屋子的将领挤在一起让他心烦意乱。他来回踱步几次,突然将帕子甩到桌上,手指用力指向所在之处,大发雷霆怒吼道:“在阳关岭前十里处筑起壁垒防线!我就不信这道关他们还能轻松踏过!”他转头看向一脸乌黑、狼狈无比的副将,“你,立刻向宫里汇报!要求支援!”
见所有人都懦声应答,却不敢多做言语,更别提进言妙招制敌,东胡将军一阵头疼,震天响的爆吼将这些废物赶出了屋子。
阳关岭是通往皇城路上的最后一道大关,若此处被攻破,东胡皇城便赤裸裸暴露在了南夏人的剑尖之下。
“梁关储粮还剩多少?”
“若省吃俭用,只能再撑一个月……”
兵力粮草捉襟见肘,如此局面面对气势正盛的南夏大军,将军心中愤恨憋闷,拳头嘭的一声重重砸在桌上。
见他正在气头上,眼中杀意骇人,站在近处的副将大胆开口道:“将军,属下有句话想说。”
喝下桌上凉水以压制心中怒意的将军闭眼长呼一口气,没有制止他。
“这夜袭佯装、封城杀降、火烧高仓种种行径,不像是南夏王爷所为……”
副将的话彻底浇灭了将军心中残存不多的怒火。他重新看向桌上差点被扔出去的战事地图,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与南夏王爷交战多年,对他的用兵风格多有了解。前些日子诸事匆忙让他无暇多想,如今细想南夏这一路而来的攻城手段,将军心中也起了疑心,“确实不是他的风格。”他扶着额头回想一番自己的老对手,“但他手下那几个将领也不是诡道用兵之人。”
“恐怕南夏派了新的主将前来主战。”副将说完这话也觉得困惑,“可是与我们对峙多年的向来是南夏王府,若是他人,又是谁会对战局如此了解?”
这一番话顿时点醒将军,他目光一暗,心中想起了一个人。
不经意摸到脸上伤痕的手指在沉默中慢慢收了回去。
南人渡河,北攻线路拖长,虽破城有巧计臂助,实打实的厮杀拼搏依旧消耗掉了不少兵马。后无援兵,这般率军深入,难保陷入困境。南夏军营扎在岸边,面对阳关岭难以攻克的两道壁垒,全营上下短暂休养生息。
世子以长剑作拐杖,日夜苦练,以备日后苦战。
拉起地上身染尘土的世子,男人看了一眼自己腰间被划破的衣裳,没想到他竟会些胡人招法。他没多想,说道:“殿下进步快速,只耐力不足,且右侧还需重防。”他看得出来,世子右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