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未散去的血腥味还凝在空气中,站在绥城城墙上的世子神色冷淡,对身后城中的哭叫哀嚎与死气沉沉不为所动。他望着近在眼前的泫河与高仓城,静心沉思对敌之策。

站在他身旁的隋将军提醒道:“殿下,听哨兵来报,东胡将军已率兵抵达高仓,您在绥城或许过于危险。”

看着高仓城上严阵以待的士兵,世子无声一笑,“无妨。东胡人现在无力出兵攻城,就算他来,也改变不了只守不攻的现状。”高仓周围平坦的地形和城上热火朝天的布防调度让世子微微皱眉,“只不过……攻城艰难……”

“若是强攻……恐怕要在此地折损不少兵力。”

突然感到一股凉风吹过,世子听着隋将军的话,慢慢抬起手来,让手指感受到风的刮拂。他凝视着裹在风中的手,看到手掌上淡化的伤痕,“容我再想想……”

自东胡将军驻守高仓,南夏一刻未停的进攻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接连几日的阴霾冷雨浇在冰冷无声的土地上,似乎浇灭了南夏人持续进攻的热情。

不远处的敌城在雨声中静默矗立,没半点出兵迹象。不知这些南夏人是慑于东胡将军的威名而止步还是在盘算其他,东胡人只能静观其变,守城换防一刻都未松懈。

无声对峙一月有余,两军在凛冽风中继续坚守,谁都不退。然而东胡缺粮,南夏人的畏缩不出让东胡将军一度以为他们打算持久对峙消耗下去,一直等到他们率先撑不住,挥旗投降。

天气渐冷,站在城墙上的士兵已有人换了厚衣。这一日,突然看到远处似有动静,站在冷风中的士兵抓紧手中兵器,仔细朝那方向多看了一会儿,生怕自己眼花。他仔细查看后,转头看向身旁士兵,“你看那边是什么?”

旁边士兵盯了多日毫无动静的绥城,听到这话不由得也好奇地朝那个方向看去。看到正往自己所在之处靠近的玩意儿,他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南夏人终于坐不住要攻城了?”看到有半个城墙高的武器逼近,胡人愣了一秒,“那是……”

距离渐进,挡在南夏人前方的投石器已开始装备石弹。

直到此时,这些胡人终于明白这一个月南夏人闷在城中是在做什么。守城将士见状大叫不好,立刻跑下城楼前去帅帐汇报,让将军提前部署护城工兵。

谁知守将刚走,站在城楼上的士兵很快看到那一座座巨大的投石器中的石头突然变成火球燃起窜天烈火。烈焰的灼热渐渐逼近城池,士兵看到此景脚下忍不住后退半步。回神之后,他立刻抓着兵器跑下城楼。

营帐中将军刚听完火急火燎跑过来的守将说南夏欲用投石器攻破城楼,将军还没开口说话,就看到一个小卒突然闯进帐中,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脸上焦急更甚,“将军!他们要放火烧城!”

士兵话音刚落,帐外突然响起巨大的爆炸声,轰隆一声巨响将军帐震得摇晃。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密集而来的火球已在城中砰然炸裂,火油激起的火苗顿时攀上房屋。焚烧气味在此起彼伏的巨响中越来越浓烈,本在帐外的副将挥散浓烟立刻跑到将军身边,“将军!此处离城门太近!火势太旺,无法防守!”鼓噪的冷风将城中四起的火焰吹得更旺,迅速蔓延的火势窜上天空几乎瞬间吞噬了半座城,“官府正带百姓撤到城北暂避!”

被映红的帐布在风中纷飞而起依旧无法摆脱火星点燃的命运。房屋轰隆倒地的声响震得耳朵嗡鸣,劈里啪啦的火声欲将城中的一切燃烧殆尽。东胡将军看着铺面而来的火海浓烟,心中怒火飙升,热气蒸腾中攥紧剑柄的手暴怒之下几乎要将其折断。

固守多时竟没料到南夏人会用此手段。城里逃难哀叫声让那双怒目映射火光,杀气腾腾的眼神穿透热火炼狱直直刺向城外南夏将士,手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