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床事渐渐勾起了世子身体深处难以控制的冲动。他双手慢慢移到了腿上,隐在宽袖下的双手攥紧了衣袍,语气仍维持着体面的平静,“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男人手指勾着茶杯,歪头看向额头渐渐渗出细汗的世子,“世子殿下,有句老话说得好,这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说完他指了指身后并不隔音的墙,并被自己老套且不合时宜的幽默逗笑。

男人放下茶杯,绕过榻上桌案,坐到了离世子更近的一侧,极轻缓的低语几乎盘旋在他耳旁,“世子殿下,你真的没有注意过其他人如今看你的眼神吗?他们还是同之前一样吗?他们是否会大胆的打量你的身体,凝视你的脸庞?你觉得他们在和你谈话时脑袋里真正想的是什么?你现在还相信他们的靠近是别无所图吗?”

男人极近的气息和步步紧逼的犀利发问让世子身子发颤。他手指颤抖的拉着轮椅后撤了些距离,脑海里却不停闪过夜宴之时众人看似和善的面孔,不停想起宫路上看到的那短暂的目光。被男人的话语影响,世子只觉得那一夜宫里看到的人们脸上的笑容逐渐扭曲。

体内迅速燃起的欲望让他在心神波荡中乱了呼吸,理智清醒的思绪很快被打散。

见他喘息急促,眼眶微微发红,抓着轮环后撤的手不停发抖,男人只是笑着看着他的身体被影响,逐渐走向失控,“所以,即使你贵为世子,现在在其他人眼中也不过是一个笑话,一块钉在板上无法逃脱的肥肉,一段茶余饭后的闲谈,一个夜深人静时的意淫对象。”

“你不像是一个南夏人,却也不是一个东胡人。说到底,你变成了一个彻底被排斥在外的他人,就像我一样。”男人短暂思考了一下,否定了自己的话,“哦,不,你比我还要凄惨一些。”

世子抬起赤红的双眼,虽然瞳孔发颤,望着男人的眼神中却带着十足的狠意。男人看到这个眼神,嘴角笑意越发明显,“你瞧,你的身上真的有些东胡人的特质。这种危险的感觉我可从未在其他南夏人身上感受到过。”

看到世子的手已经有些抓不稳扶手,男人不急不缓的继续说着:“殿下若不相信我的话,大可以自己回想一下。自从回到南夏,每当你蛊瘾发作时,是谁为你缓解性欲的?是随意寻的外人?还是你的随从或是亲人?”见世子听到最后两个字身体僵了一瞬,男人敏锐的捕捉到了他的停顿,他似乎不经意间探究到了王府里的秘密,喉咙里没忍住发出了短暂的轻笑。

“他们的眼底有爱与怜惜吗?他们会愿意与你亲吻吗?他们会顾及你的感受吗?还是说,他们只是借这冠冕堂皇的理由,把你视作同屋外这些妓女们一样的玩物,来肆意发泄自己的欲望?”男人暗带锋刃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完全不给人喘息细想的机会。他冷看世子双眸颤抖,精神摇摇欲坠,“世子殿下,当你被这些人压在床上时,你真的感受到过这些人吗?”

想到峰鸣关时,父亲仅短短一句“把衣裳脱了”他就身下湿透、褪尽衣衫,双手攀上了父亲的手臂,心慌意乱的世子瞪向男人,骤然失控,怒吼出声:“够了!”发红的眼眶里滴落一滴泪水。

带着冲天怒意的高吼声几乎要掀翻屋顶。世子牙关打颤,额侧暴怒得青筋跳动,向来温润深沉的眼中第一次显露杀意。

对面的男人被他猛地一句爆吼慑停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