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还有人不断地跟沈南星打招呼。
“小南啊,你也知道你家出事了,快回去看看吧。”
“哟这是三礼家的,你娘家出大事了,你咋这会儿才回去,这位同志是……”
沈南星给介绍道:“这是三礼的战友江同志,过来看望三礼的。江同志专业到省城公安局,我想着带他过去看看,丢了几千块,这也是大案子了。”
人们对江罗春刮目相看,还有那婶子就问江罗春娶媳妇没有云云。
一路上应付几句,很快就到了沈家。
沈家院子里已经站了不少人,村里的干部们也都在。这会儿屋里正哭嚎声一片,以二婶田彩云的哭嚎声最大。
见沈南星过来了,众人都叫她赶紧进来,一个个七嘴八舌地跟她说着家里遭贼的事儿。
韩金花虚弱无力地靠在椅子上,边上站着据说是一大早就从县城赶回来的三儿媳妇张玉茹。
看到沈南星回来,韩金花眼皮抬了一下,又一脸憔悴地闭上眼,一副没力气的样子。
沈南星问:“奶,丢的都是存折吗?”
韩金花点点头。
沈南星又说:“那赶紧打电话,叫人在信用社门口拦住啊,别叫人把钱给取走了。”
张玉茹就说:“早上你奶打电话过去,我就叫你三叔赶紧去信用社门口等着了,但他过去一问,人家就说有人一大早过来取的钱,两千块整,正跟咱家存折上的数一样。那人是个生面孔,信用社的人也不认识,在取款单上签的名字也潦草的很,认不出,十有八九是假名字。”
边上围观的人,一个个都是一脸肉疼的表情。
两千块啊!
这钱咋就便宜了别人呢,早点借给他们用用多好。
再看看沈家人那半死不活的样子,也有些解气,叫你们抠,一毛不拔,明明那么有钱,装得比谁都不如的样子。
这下好了,那么大一笔钱飞了,该!
“奶,你存折在哪儿放着,那贼是咋进来偷的,都没一个人发现?”
沈南星问。
韩金花又开始哭起来:“存折我怕弄丢,也怕被偷,就藏在床底下的箱子里,半夜猪圈那边闹腾得厉害,想着是不是有人偷猪,起来去看看也没啥事,屋子里黑灯瞎火的,回来也没仔细瞅,早上起来一看,屋子里装衣裳的箱子都被翻得乱七八糟,地上还掉了几块钱,我就寻思着坏了,赶紧把床底下藏着的钱匣子扒拉出来,一看,那锁头都被撬了,匣子里的东西都不见了……”
“二婶屋里没丢东西吗?”沈南星问。
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田彩云打了个嗝:“没有。”
“这贼一进来就直奔奶的屋,想来是已经打听过,知道家里钱都在奶手里。”沈南星说。
韩金花立刻瞪向沈南星。
而爷爷沈有粮已经控制不住地骂道:“还不都是因为你个死丫头,到处跟人说你爸给家里寄钱,才叫人盯上咱家。”
沈南星道:“那爷奶你们也反思一下自己,为什么这么多年,我爸给家里寄这么多钱,你们一分都没用在我身上。”
沈有粮立刻又要骂,却被沈南星截断话头,继续说。
“从我被送回来,家里什么活都是我做的,爷奶叔婶堂哥堂姐堂弟,你们所有人都吃干的,我喝刷锅水,你们的衣服都是我洗的,饭都是我做的,你们整天对我呼来喝去,一个不顺心轻则甩脸子,重则打骂……”
“谁家娃不都是这么过来的!”韩金花气恼道,“就你金贵。”
沈南星:“我不金贵,所以你们叫我做啥我就做啥,我念的就是这份养育之恩,不管怎么说,哪怕是吃猪食,也好歹给了我一口饭吃,养我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