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罢朝方应理贴过去,方应理没避,垂眸看着他修长手指抚上自己的腹肌,隔着单薄的白衬衣在肋骨处一寸一寸找,最后暧昧地停下。

“他这里有一道疤。”任喻努力扮演宣誓主权的正牌男友,对钟司娜说,“不是亲密关系的话,不会知道吧?”

任喻站在窗前看楼下钟司娜愤然离去的背影,啧了一声:“这样骗她,你会不会难做啊?工作关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也不常见。”方应理继续洗那个番茄,“她常年在国外,没几天在律所。”

任喻乐了:“都是律师,她不用上班?听起来不像同事倒像老板。”

“差不多。”方应理语气平淡,“我上司。”

“……”

嚯,女上司潜守则男下属。

那不是更棘手?

任喻瞠目结舌,目光又跑去餐柜上看贴着欢颜地产标签的文件夹,想着别自己还没得手,方大律师先失业了。

“你不会明天就卷铺盖回家了吧。”

“没事。”方应理利落地将切好的番茄下锅,腾起酸甜的香气,“不还有任老板吗?”

“怎么,想到我酒吧打工啊?”任喻从果盘里拿了个橘子吃,走过去靠着冰箱跟他说话,“你赶快讨好讨好我。”

方应理看过来,任喻正塞一瓣橘子进嘴里,被汁水激得眯起眼,瞳仁深处那一点光更亮。不知为何这幅模样反射进眼底,味蕾自动觉得这橘子甜,他扬了扬下巴:“来一个。”

抽油烟机的声音太大,任喻没听清,往自己齿间又送了一瓣咬着尖儿朝方应理走近。

方应理懒得出声再讨,一偏头,从他嘴里把露在唇外的一半夺走了。

任喻失笑,用舌将爆在唇边的橘子汁舔干净:“怎么还抢呢?”

熟练地起锅关火,方应理说:“我吃自己的橘子,不算抢吧。”

“虽然是你买的,但到我嘴里的就是我的了。”任喻挑衅般地当着方应理的面,将最后一瓣橘子塞进嘴里,方应理紧盯他开合的红色唇瓣和得意洋洋的生动表情,手从抽油烟机的关闭按钮上移开,猛地制住了他咀嚼的下颌。

任喻的腰被往后一撞,抵在了料理台边缘,手掌在背后撑进一簇绿油油的菜心里,一绺绺,有叶有花,带着冰箱里的湿气和凉意。方应理吻了上来,他们交换了一个橘子味道的吻,前调是新鲜的酸冽,中调是馥郁的甘,而后是带着绵长微苦的尾声。

震耳欲聋的心跳声隔绝了其他所有的声响,倒比他们之前的任何一次接吻都要更悸动些。没那么急色,没对这个吻之后肉体交缠的部分抱有期待,单纯就是接吻,嘴唇和嘴唇接触,舌尖在口腔里寻觅。

“你嘴里的也是我的。”方应理放开他后,说道。

这个吻过后,任喻完全是茫然的,倒不是接吻本身怎么样,而是这个气氛太诡异了,好像是坐实了某种亲密关系。

像是在交往,在恋爱,一起接吻、做饭、吃饭,再讨论由谁来洗碗。

这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直到一口米饭进到胃里压实了,才觉得有些回过神。

方应理的厨艺很好,像番茄炒蛋、杏鲍菇炒鸡胸肉这种简单的菜肴也做得有滋有味,比吃外卖要强太多。任喻不得不承认,如果一定要和一个人搭伙过日子,方应理绝对是一个令人满意的对象。

话少,聪明,不多管闲事,生活习惯良好。

不过对任喻来说,他和方应理现在是线人和目标的关系,就算抛去这点不谈,结成合伙关系就意味着责任,任喻觉得自己更偏爱自由。

收拾餐桌的时候,任喻再次看到那个药店的塑料袋。

“你生病了?”

方应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