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说不准。”

乌庸听了,不再阻拦。童怀这才轻声把姒仙喊醒,然后温柔地抱着睡眼惺忪的小孩说道:“我们走吧。”

上车后,乌庸带着两条毯子,迅速丢给童怀,说道:“冷,盖着点。”齐雨在前面专注地开车,而乌庸却没?有坐到副驾驶上,而是选择和他们一起挤在了后座里。

童怀接过毯子,轻柔地给姒仙盖好,随后便望着窗外黑乎乎的夜发起呆来。但身旁那?股炽热且无法忽视的视线,显然不想让他安静地思考。

他无奈转头,对上乌庸的视线:“有事说事,你?看得我心慌。”

乌庸的脸上满是欲言又止的神情,表情中透着深深的担忧,问道:“你?和房冥到底怎么了?你?只?告诉我们他不是厉台,骗了你?。老大,我了解你?的脾气,如果真的只?是这么简单,你?不会把自己折腾得这般憔悴不堪。他不仅骗了你?,肯定还做了其他更过分的事。”

童怀把毛毯往上扯了扯,语气显得轻描淡写:“分开就分开了,没?必要再提。”

乌庸明显不相?信他这种毫不在意的态度,目光坚定,步步紧逼地说道:“不必再提?可你?根本就放不下!把自己照顾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又是为了什么?整晚整晚地睡不着,天天喝这么多咖啡到底是为什么?”

童怀转头看向车窗外那?一片漆黑,口中说着不知是安抚乌庸,还是自我欺骗的话语:“会过去的。”

乌庸斩钉截铁地道:“你?过不去!”

童怀不愿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索性用毛毯蒙住头,不再理会乌庸。

乌庸又说道:“按照房冥对你?像是对待大宝贝一样的性格,如果你?们两个真的吵架了,他也会一直缠着你?求原谅、讨饶,可他居然再也没?有出现过。他真的只?是骗了你?感情而已吗?不把事情解决,就不可能放下,你?都?快把自己折磨得不成样子了。”

童怀给了一个堪称逃避一绝的回答:“我会好好想想的。”

实际上,他最近已经想得够多了,根本不想再去思考关?于房冥的任何事情。

房冥。

只?要提到这两个字,童怀都?感觉心里面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块肉一样,疼得他几乎不敢呼吸,不敢再去回想。心中有房冥骗了自己、害了厉台的怒火,可同时也有着满腔压抑不住的爱意。明明房冥骗了他这么多,他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他唾弃这样是非不分的自己,讨厌自己没?有办法遵守身为灵师的责任,愧对自己身上所背负的使命。

他只?能佯装他们两人?之间那?些缠绵悱恻的过往都?是虚幻的,努力将?记忆一点点放空干净,不留下一点会左右他决定的感情。他需要尽可能做到公正,完成一个灵师应该做的事情。

他不能和房冥有任何关?系,也不能原谅厉台的事。追根究底,他是不能原谅自己认错了人?,养出了恶鬼,因他而死的厉台并没?有真正地回来。

可他又忍不住暗自庆幸,还好房冥是五主之一的痴主,他们之间有矛盾、有纠葛,但至少他们不是在对立面的你?死我活的关?系。

他不需要亲手杀死房冥,但却需要亲手杀死自己。

汹涌的浪涛裹挟着他在黑夜的大海中飘荡,阴冷无望的海水将?他紧紧包裹,脚被?深渊中的触手缠住,一点点把他拉向海底。本想挣扎求生的他,在看到海面突然亮起来的天空,畅飞的海鸥后,竟然放弃了求生的欲望,甘愿被?黑暗吞噬。

忽然,有人?用力拉了童怀一把,将?他从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海拉回了岸上。他猛地惊醒,心跳如鼓,浑身冷汗淋漓。

拉他的人?是姒仙,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说道:“哥哥,下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