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

眼前忽然又出现一座木塔,与灵调处地下的木塔并无多少不同,只不过灵调处那座木塔是倒立的,塔身挂着金色铃铛,而这座则是正立的,塔身挂满长又飘荡的白色卷轴,上面书法不是诗词,而是密密麻麻的祭文。

如果不是童怀经常来灵阁,或许他真的会将这木塔误认为是地狱的十八层楼。

灵阁并无多少人,也无人阻止他们的闯入,进入木塔,里面与外面惊悚的外观并无多少差异,只是多了整整八位站立于木塔高处的黑袍人,他们绕着木塔围在一起。

灵阁有八位长老,分别是金辉、木灵、水澜、火炎、土厚、风行、雷动、云隐 。

从童怀成为灵媒开始,他看到的八位长老就一直站在灵阁最高处,从来没有改变过。

他们各个身穿金丝黑袍,戴着袍子帽子遮住面容,似乎还不够似的又每人多加了一个都不一样的面具。

从童怀他们的角度望去,灵阁长老的身形显得格外伟岸,只需站在数十米的高台上,便足以俯视着他们。

“各位长老,真是好久不见啊!”童怀的声音在空旷的木塔内回荡,带着明显的情绪。他站在原地,目光仰视着高台上的八位长老,等待着他们的回应。

长老们沉默了片刻,终于,其中一位长老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其中带点暴躁:“童怀,你有何事?”

童怀紧握着拳头,努力克制着自己即将决堤的情绪:“火炎长老,厉台身为生人域前任灵师,理当葬于生人域木塔祠堂,可我却发现那里只有一个衣冠冢,遗体早就被你们带走了,我只是想知道,厉台的遗体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水澜长老柔和回答道:“厉台的遗体已经被安葬,就在这座木塔之下。这是灵师的传统,你应该知道的。”

火炎长老不耐烦道:“童怀,你今日是什么态度,是质问吗?厉台早已经安葬好,你为何突然提起此事?”

童怀的情绪终于克制不住,他大声质问:“安葬?你们就是这样安葬他的?把他当作养料去滋养封印吗?!连他转世重生的机会都不给,非要把他压榨的这样彻底。”

长老们似乎被童怀的质问惊到了,但他们很快恢复了平静。水澜长老淡淡地说:“童怀,你今日的情绪似乎有些失控。”

“我今天来就是想知道,你们是不是真的把厉台当作分离三域结界的养料,让他死也不得安宁。”童怀恨到面目狰狞。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身为灵师,应该做的就是发挥自己最大的作用守护三域,你忘了身为灵师,身上责任大于一切的铁律了吗?忘记身为灵师的责任以及使命了吗?”

童怀怒极反笑:“责任?使命?短短几个字就定了我们的一生?让我们去死,然后成为封印的一部分?付出永世不得超生的代价?你们应该知道,厉台本不该死的,就是你们那个可笑的规定,他明明比我强那么多,可以好好活下来的,本应该死去的人明明是我!为什么就因为我是灵媒他就要无条件救我,无条件遵守。”

“他只不过做了灵师该做的,他的死与你何干?”童怀低着头,无从区分是哪位高高在上的长老说下这么冷血的话。

“做了他该做的?与我何干?他因为一条灵师必须无条件拯救灵媒的破规矩死得那般冤枉,因为救我而死,怎么与我没有关系,痛苦的只有我,没办法理解的也只有我。为什么你们都要觉得他的死是理所应当的?”

童怀将自己积攒了无数年的疑问抛向对面的人,将自己压抑了多年的情绪以及不理解发泄出来。

为什么没办法从那件事里走出来的只有他?

长老们没有直接回答,但他们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一位长老说:“童怀,你身为灵师,‘责任’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