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主子的喜怒哀乐而活,一有不从,就会被欺./辱致死?”莹雪眼圈一红,清泪从眼眶内滚落而下。

傅云饮自然瞧见了莹雪杏眸中的汹涌恨意,他又忆起贺云洛与自己说的话,他是镇国公世子,将来还要跟随殿下争抢皇位,怎么能被一个奴婢牵制住了大半的情思?

他是高高在上的人,只能由莹雪百般讨好他,而不是自己为了她饮酒消愁。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就算有些关系,我已为你家人脱籍,是你欺骗了我,你辜负了我的真心。”傅云饮别过脸去,不再看向莹雪。

莹雪却仍是受不住傅云饮方才鄙夷十足的眼神,她上前去拉过了傅云饮的袖子,道:“你以为我很稀罕你的真心吗?如果不是你,我大可以和墨书过上安稳清贫的日子,何必要在这逼仄的大宅门里熬日子?整日演戏作秀,你以为我不累?”

傅云饮一怔,随即便瞧见了莹雪赤红的双靥,以及她眼里不加掩饰的厌恶。

他想,这番话也许就是莹雪压抑了许久的真实想法,她迫不得已服侍在自己身侧,其实她心里已是厌烦至极。

自己也受够了被一个奴婢践踏真心的屈辱之感。

既如此,倒不如自己放了她与墨书归去。

一想到莹雪为了墨书洗手作羹汤的温馨画面,傅云饮便觉得心口处传来一阵绞痛。

他虽心悦莹雪,却也有自己的骄傲,他不想去卑微祈求一个奴婢的爱,与其日日相看两厌,倒不如放了她离去。

“我已为你家人脱籍,再让刘婉晴将你和墨书的卖身契一齐还给你,让你们这对苦命鸳鸯再续情缘,可好?”傅云饮的声音辨不出喜怒,只有些缥缈淡薄的意味在。

莹雪猛然抬起头,似是在分辨傅云饮这话是否作假。

她本是可以与墨书过上安稳平静的日子,可她如今已将清白的身子许给了傅云饮,甚至还可能怀了他的孩子……

况且自己还有些仇怨未与刘婉晴、黄氏、刘一宁算明白。

“你想报仇?可我如今已不想再和你演这样装腔作势的戏码了,你无法再借着我手往上爬,倒不如归去吧。”傅云饮说话时的声音愈来愈小,余下的祝莹雪与墨书琴瑟和鸣的话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莹雪这才霎时顿悟,是了,自己已与傅云饮撕破了脸皮,再不能借着他这把青云梯往上爬,仅凭自己一人之力又如何能蚍蜉撼树?

她思索了片刻,也在心里惊讶于傅云饮的大度,他当真愿意放自己和墨书离去?

她便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万般纠葛之下,仍是说道:“既如此,奴婢便先谢过世子爷的大恩。”

傅云饮听完这话后,立刻背过身去不再看向莹雪,他又一次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竟还幻想着莹雪会回绝自己的话,自愿留在自己镇国公府内。

当真是可笑至极。

傅云饮到底没有转过身来,也没有瞧见莹雪抚着肚子的伤怮神色。

*

傅云饮走后,便去了刘婉晴的正屋内说了这等安排。

刘婉晴自然欣喜不已,她本就打算放莹雪与墨书离去,如今又是傅云饮主动提出了这等事,可见他是当真冷了心。

刘婉晴一口应下此事,也极大气地让马嬷嬷去送些金疮药给墨书,她巴不得墨书明日就养伤完毕,立刻带着莹雪离开镇国公府。